闻仲的声音,如同滚滚天雷,“我等虽身在封神榜,却也是奉天承运,执掌天罚!
尔等佛门,不过是西方蛮夷之地,靠着度化我玄门弟子,方才有了今日之势,又有何资格,与我天庭正统,相提并论!”
闻仲此言一出,天庭阵营之中,无数原截教上仙,尽皆怒目而视,杀气腾腾!
他们,可以忍受天庭的束缚,可以忍受玉帝的差遣。
但,他们,绝不容许,这些靠着背叛,靠着投机取巧,才有了今日地位的佛门中人,当着他们的面,揭开他们心中……最深的伤疤!
“呵呵,好一个天庭正统。”
佛门阵营之中,观音菩萨身旁,那手持宝剑,面容之上,带着一丝冷傲的文殊菩萨,却是冷笑一声。
“闻仲,你不过是商纣一凡人太师,死后封神,方有今日。有何资格,在我等面前,谈论正统?”
“你!!!”闻仲闻言,更是气得三尸神暴跳!
远在八景宫中,透过水镜,看到这一幕的尘溪,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道兄,你看,这火,不是已经烧起来了么?”
“不过嘛……”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还不够旺。”
说罢,他屈指一弹。
一道谁也无法察觉,甚至连圣人,都难以捕捉的,充满了无尽“恶意”与“怨念”的混沌音波,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那九幽之上的战场之中。
这道音波,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它唯一的作用,便是……将所有人心中,那早已被压抑了无数元会的,最原始,也最深刻的……仇恨与怒火,给彻彻底底地,放大!引爆!
战场之上。
“慈航!文殊!普贤!”
天庭阵营之中,火部正神罗宣,突然指着佛门阵营中的三位大菩萨,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你们三个阐教的叛徒!还有脸面,出现在我等面前?!”
他用的,不是观音、文殊、普贤这三个佛门法号,而是……他们当年,在阐教之时的道号!
这,是赤裸裸的,当众打脸!
此言一出,观音、文殊、普贤三位大菩萨那慈悲为怀,宝相庄严的脸上,终于……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他们的脸上,齐齐闪过一丝愤怒与……尴尬!
“罗宣!你放肆!”文殊菩萨厉声喝道,“我等早已皈依我佛,与那阐教,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哈哈哈哈!”天庭阵营之中,另一位原截教上仙,火灵圣母,仰天狂笑,笑声之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恨意!
“说得好听!当年封神之战,尔等身为玄门弟子,元始天尊的亲传,却助那西方二圣,以无耻手段,暗算我截教同门!破我截教大阵!害死我无数师兄弟!”
“如今,更是厚颜无耻地,改换门庭,成了那西方教的走狗!你们这等背叛师门,不忠不义之辈,有何面目,在此大放厥-词,谈论慈悲正道?!”
“你……”文殊菩萨被说得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竟是……一时间,无言以对!
“哼!通天无道,有教无类,致使截教门下,多是些湿生卵化,披毛戴角之辈,败坏我玄门气运!
我等,乃是弃暗投明,顺应天数,皈依我佛,方为正道!”一旁的普贤菩萨,却是冷哼一声,为自己辩解道,“尔等身死上榜,困于天庭,乃是咎由自取!与我等何干?!”
“说得好!说得好啊!”
“普贤!你这叛徒!今日,我便先斩了你,清理门户!”
“惧留孙!你这贪生怕死之辈!当年若非是你,我师尊龟灵圣母,又岂会惨死!今日,拿命来!”
一瞬间,还没开战呢,天庭跟佛门的联军自己先乱了!
天庭阵营之中,那些原截教的仙人,与佛门阵营之中,那些原阐教的菩萨,如同见了生死大敌一般,一个个,双眼赤红,杀气冲天!
他们之间,那积压了整个封神量劫的,血海深仇,在这一刻,被尘溪那一道小小的神念,给彻彻底底地……点燃了!
“阿弥陀佛……”
如来佛祖看着眼前这,还未开战,便已然要内讧的场面,不由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身为如今的佛门之主,又是当年的截教大师兄,其身份,可谓是……尴尬到了极点!
“诸位!诸位道友!稍安勿躁!”
他连忙高声喊道,“往事已矣,皆是天数!我等今日,齐聚于此,乃是为了共讨地府妖邪,还请……”
“闭嘴!多宝!”
还不等他说完,天庭阵营之中,火灵圣母便指着他,厉声喝骂!
“你这截教最大的叛徒!有何资格,在我等面前,谈论往事?!
若非是你,我截教,又岂会落得如此下场!今日,我等,便先清理了门户,再谈其他!”
“没错!先斩多宝!”
一时间,天庭阵营,竟是将矛头,齐齐对准了……如来佛祖!
而佛门那边,金翅大鹏雕等人,亦是冷笑连连,丝毫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反而是一副,幸灾乐祸,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两方对骂的样子,像极了菜市场大妈对骂!
整个“伐地联军”,在这一刻,已然是……名存实亡!
李靖看着眼前这彻底失控的场面,早已是急得满头大汗,却又……无可奈何。
他知道,完了。
这场仗……还没开始,就已经……输了。
八景宫内。
太清圣人看着水镜之中,那剑拔弩张,互相指着鼻子破口大骂的两路大军,早已是笑得……前仰后合,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道友……你……你这一把火,当真是……烧到了他们的根上啊!
哈哈哈!”
“内乱,永远比外敌,更致命。”尘溪看着眼前这出好戏,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过嘛,”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还得让他们,暂时联合起来,才能达成咱们的目的!”
“这出好戏,才刚刚开始。我可舍不得……让他们,就这么,自己把自己给……玩死了。”
尘溪看着面前的太清圣人,又是心生一计。
“我说,太清道友,”他的声音之中,充满了蛊惑,“想不想,在三界众生面前,好好地,展示一下……自己这‘天道六圣之首’的无上威严?”
“哦?”
正笑得开怀的太清圣人,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立马正襟危坐,收起了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摆出了一副,仙风道骨,清静无为的得道高人模样。
“道友,此话不妥,此话不妥啊。”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义正言辞地说道,“修道之人,当清心寡欲,戒骄戒躁,当……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