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的喉咙滚动,目光移到鲤鱼老师身上:鲤鱼老师喊她奶奶,那老师岂不是……云羽宗的少宗主?!
一想到这儿,她顿时不敢再想,赶紧整理自己的着装,心里默默期盼刚刚她们小队的举止,没给宗主夫人留下什么坏印象!
祝羽玉似乎察觉到她们的震惊,冷哼一声,松开手,转身看向洛安她们,脸上瞬间换上慈爱的笑容。
“来来,快让奶奶看看。”
祝羽玉走上前,轻柔地抚摸着洛安等每个孩子的脸,最后看到熟睡的萝拉,心疼极了。
“哎呀,走了一下午肯定饿坏了吧?瞧这小脸,都快能摸到骨头了!”
洛安愣愣地摇头:“没,没有,云羽夫人。”
“咕噜——”
某个不争气少女的肚子发出响亮的抗议,洛安几人和祝羽玉都转头望去。
米狄亚的脸羞红,抱怨道:“干嘛?人家,人家中午没吃饱嘛!”
祝羽玉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转头一记眼刀,鲤鱼老师吓得赶紧缩了缩脖子。
“哎呀~叫什么宗主夫人,多生分啊,叫奶奶。”祝羽玉握住洛安的手。
洛安有些迟疑地看向鲤鱼老师,鲤鱼老师揉了揉自己发红的耳朵,无奈笑笑。
“……祝奶奶好。”洛安与大家相望,小声道
“哎~”
祝奶奶顿时眉开眼笑,一把拉住洛安的手:“走,奶奶做了鲜肉包。”
“真的!”米狄亚双眸一下子瞪亮,看来这趟爬山真消耗了她不少肉量。
“哈哈,奶奶怎会骗你,我可是特意抓了山里的灵笋鸡来包的,肉嫩得很。”
在路过鲤鱼老师时,祝奶奶接过她手中的拐杖,又是一顿呵斥:“本来算着你们刚到的时候包的,全被你这小兔崽子耽误了,现在都过了最香嫩的时候!”
鲤鱼老师赶紧举手投降:“对不起嘛,奶奶~”
夜半三更,月光如水洒在偏殿后的小厨院。蒸笼摞得好高,祝奶奶给每个孩子都夹了一个饱满的包子,摸到手甚至能感受到里面的汤汁。
“来来,快吃快吃,房间我已经让人打点好,吃个饱饱的,洗完澡就去睡吧。”
一只手偷摸摸伸向蒸笼,祝奶奶一筷子打在她手背上。
“洗手去,你看把孩子们都饿成啥样!”
米狄亚和莉莉丝在一旁憋着笑,总算出了这口口恶气,心里呐喊:奶奶仗义!
洛安无奈笑笑。身旁的米莱希斯一口咬在薄皮上,吸着里面的汤汁,这么一看,竟然有点像宝宝。
她也不想管,吃完包子,洗完澡,一粘到绵软的被子,困意就席卷全身。
第二日清晨,洛安她们早早洗漱更衣。晨风中还带着丝丝寒意,她们来到大殿口,才真正见识到这宗门的不凡。
大殿屹立于山巅顶,背靠葵山,金鼎朝阳。而灵源泉,根基堂就盘踞在山腰,葵树前是演武场,半年后的演武戏就在那举办;后是一整片畸骸森林,远比她们昨日穿梭的那片要茂密许多。
洛安想起假期时与前辈的交战,心里不禁猜测:老师该不会带我来她家后山吧?那自己取守护兽这事……
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米莱希斯歪着头盯着她,最后落到她的心口,又很快游移。
大家跟着鲤鱼老师来到主殿。墙外传来宗门弟子的操练声,铿锵有力地法源推动空气震颤,即便隔着几堵墙,洛安她们也能清晰感知。
辉煌古久的殿门打开,厚重的源倾泻,让洛安等人心跳加速,全身的法源都在躁动不安。
那是一种她们从未感受过的源!?
殿内,穹顶高悬,倒挂着灵珠能晶。地面铺设并非青金石,而是一种特殊源铸成的源石,每走一步,都仿佛踏在天源之上。
洛安抿紧唇,她能感觉到心口的异样松动,那种刺痛胸膛的灼痛。
她凝视大殿:这里的构造,好诡异!?
祝奶奶的身旁,一位老者静站殿中,他手中的权杖通体雪白,唯有顶端镶嵌着一枚白羽晶石。
他缓缓转过身,眼中澳海轻羽,权杖敲击地板的“咚咚”声,每一声都敲在大家的心口。
视线交汇间,洛安喉咙滚动。这位老者的感觉,仿佛不属于这天地造化所孕育,更是——神的降身!!
“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却充满威严,“比预想中的,更慢……”
洛安等人面色慌乱,鲤鱼老师悠然地走上前,笑道:“爷爷,别这么严肃嘛,可别吓着我的学生们~”
洛安她们也了然,连忙鞠躬行礼,声音发紧道:“拜见云羽宗主。”
然而,老者却摇了摇头。
洛安心头一惊,难道她们的礼节有误?
“爷爷,我们可没迟到,你可不能为难孩子~”鲤鱼老师站到众人身前,眼神微凝。
“您要有什么想法,不如敞开了说,也好让我这孙女品鉴品鉴。”
老者目光深邃,缓缓望向大殿深处的龙潭,苍老的话语仿佛带着跨越时间的韵律。
“不是今日。”
“不是今日?”鲤鱼老师嘴角勾起沉笑,“是因为我昨日的唐突,还是……”
老师与老者的对话充满深意,洛安等人完全听不懂其中的含义。
她们将目光投向祝奶奶,祝奶奶并未说话,只是双手背后,眼中满是探究。
洛安心中隐觉不安,觉得这位老者似乎早已察觉她们昨日的动向,只是其中可能出现了偏差...
她赶忙俯身道歉:“抱歉,云羽宗主,是我们昨日做了什么事耽搁了吗?”
莉莉丝也跟着附和:“嘿嘿~要是真有耽搁的地方,宗主您尽管说明,我们这些晚辈也好知自己的过错。”
她脸上陪着笑,但目光却偷偷瞥了眼鲤鱼老师,心里明白,鲤鱼老师明显是站在她们这边。
老的总不能在这么多孩子面前打小的吧?
老者没说话,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大殿安静得可怕。在不清楚对方底细前,洛安等人都不愿先开口。
“爷爷,您总是这么老谋深算,都这时候了,您还……这样不太好吧~”鲤鱼老师率先开口,打破这窒息的寂静。
老者微叹,扶了扶自己的白胡须,衣袍上的羽翼随转身轻晃,染上大殿的金辉。
“几位后生,既然来此,不妨先自我介绍一番,也好让我这老头子见识见识。”
大殿内烛火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光洁的石面上。
洛安深吸一口气,率先踏出一步,俯身行礼,姿态恭敬却不卑不亢。
“晚辈洛安,12岁,
“兵器魂根6境:匕首,请宗主品鉴。”
她的话语沉稳,眼神坚定地看向老者,尽管内心还残留一丝紧张,但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老者嘴角勾起点了点头,目光闪过一丝赞许,移向其他人。
莉莉丝随意的走上前,姿态懒散,但也有一丝尊敬,一只手轻轻落在萝拉的头顶,轻笑:
“晚辈莉莉丝,12岁,
“异能魂根8境:幻想具现。”
她顿了顿,低头看了眼乖巧的妹妹,开口:
“我妹妹喉咙不适,就由我代替说明吧。
萝拉,11岁,
兽魂根0境:麒麟。”
萝拉脸颊微红,乖巧的点了点头,小手紧紧攥着莉莉丝的衣角。
麒麟!?
老者和祝奶奶的神情陡然一怔,不过转瞬间,老者便恢复平静,嘴角含笑,淡淡道:“嗯,下一个。”
米狄亚笑嘻嘻的米诺走上来:
“哈哈~晚辈米狄亚!13岁,
“兽魂根4境:谛听!”
“晚辈米诺,14岁,
“本体魂芽1境:点手。”
最后,轮到米莱希斯,她神色平静,虽不算热络,但也算是有礼貌:
“晚辈米莱希斯,12,
“魂根6境:空……”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大殿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分。
空!?
这一字落下,仿佛在平静水面投下巨石,老者和祝奶奶都坐不住了。
他们身居云羽宗宗主多年,见识过天下形形色色的魂法,哪怕是魂法典籍,也早已倒背如流。
可此刻,他们竟翻阅不出这魂的记载。
老者快步上前,轻轻覆上米莱希斯的掌心感受,眼睛猛瞪,没错,这魂的名字的确是“空”!
他轻抚胡须,若在上古年间,此事不算稀奇,可当下,世间命河“主体”大多已被刻写,如若如此,那米莱希斯就是这条命河的首位开辟者……
“简直不可思议……”
老者忍不住惊叹。这一发现,不仅关乎米莱希斯,更可能为整片大陆的开拓出全新的局面。
洛安等人看着眼前与方才严肃判若两人的老者,无奈相视一笑,毕竟她们当年初见米莱希斯的魂时,同样惊得合不拢嘴。
“这可能会带来转机……”老者突然握紧权杖,眼中闪过微光,漫步到大殿中央。
沉声道:“孩子们,欢迎来到云羽宗。我的孙女带你们来这儿,是相信你们能开辟新的天地,而我对此也深信不疑。
在此之前,我想请你们陪我这老头子在殿中走上一走。”
洛安几人互相对望一眼后,纷纷点头道:“那就有劳云羽宗主。”
老者拄着拐杖走在最前面,洛安几人和鲤鱼老师紧跟其后。
院内的过道幽深而静谧,两侧高耸的墙壁上,一幅幅古老的壁画被镶嵌在金丝边框内。画面虽早已泛黄,却依旧精美绝伦,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洛安的目光被其中几幅吸引——
第一幅:一个背后伸展着羽翼的圆球从天而降,落在满是焦土的大地。
粗略一看,这圆球应该就是天羽神,而那片焦土应该就是战争年代的天羽都。
第二幅:地上重新长出鲜花,天羽神降下羽翼,滋润着天下的生灵,无数的百姓纷纷跪拜。
第三幅:家园重新修筑,天羽神飞离此地,留下一撮羽毛托付给前行者。
老者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抚摸那最后的画,不禁哀叹:“神啊....”
洛安察觉到他话语中的悲痛,捂着心口轻问:“云羽宗主...是想见到‘它’吗?”
老者收回手,摇了摇头,瞳孔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不,我不渴望见到它。”
他转身,权杖轻轻叩击,望着正在操练的弟子们:“我希望它降临到它该降临的地方。”
莉莉丝望着那幅天神画像,讥笑:“它..真的存在吗?”
洛安一惊,连忙捂住她的嘴,低声道歉:“抱歉,宗主,我们不是有意冒犯,我这朋友好奇心比……”
“我也不知道……”
“?”
老者并未恼怒,而是望向自己的孙女,鲤鱼老师只是哑然一笑,并未回答。
“即使作为宗主,继承了羽源,我也不知道‘它’是否存在?”
殿内陷入沉默,原本洒下的金辉也被云朵遮住,仿佛预示着一场灾难的到临。
“或许....它存在吧...”
洛安的瞳孔猛缩,这一刻,她终于看清老者眼中的神色。
那根本不是前行者对神明的敬仰。
而是……
绝境中的亡徒,对神明最后的期盼。
“云羽宗主……”
莉莉丝却在阴影中再次讥笑:可怜,可悲,被神夺走感官的囚徒,真叫人耻笑。
老者的指尖仍抵在暗黄的壁画上,指尖泛白,指着壁画中天神的伟姿。
叹了口气:“哎!让孩子看到我这老头子的忧伤一面,真是丢尽宗门的脸面啊!”
“没有没有!!”洛安急忙摆手,她能真切地感受到老者笑容背后的苦涩。
她也想安慰,但她不清楚老者因何而悲伤?
“不说这个了,孩子们。”老者转过身,“刚刚我们一起漫步时,老朽就已经探查过你们的法源流向……”
众人听后,皆是一惊。
这么久,她们竟完全没察觉到老者释放的法源气息,再次确定,眼前这位云羽宗主的实力深不可测。
“我已经从鲤鱼那听过捷莱西学院的试炼,虽然我早已让人安排,但还是想问一句,你们的看法。”
洛安与大家相互对视,问道:“云羽宗主,请说……”
“好,这次的试炼我会根据你们魂的趋势所制定,不过每个人对自己魂,要求不同。
我先按照大多数的情况制定,但这也只是我初步的规划。我想知道,你们希望自己的魂朝哪个类型成长?”
“类型?”
洛安心中沉思:是选择辅助,防御,控制,速度和攻击吗?
“魂的种类千奇百怪,有的人拥有元素兵器魂,却不修炼兵器,反而专注于将元素发挥到极致;有的人拥有速度魂,却偏偏想要学习防御能力……”
“啊?怎么会有这种人?!”米狄亚忍不住吐槽,这样的修炼方式完全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