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恶——心!
洛安和祝灵烬狠狠鄙视了这两个白痴,和着她们在这儿演苦情戏呢,演得还这么拙劣,跟鲤鱼老师刚才流畅的退场。
简直不在一个段位!
不过,既然她们想演,洛安也奉陪到底。她刮了米莱希斯一眼,米莱希斯咳嗽了几声,瞳孔动了动。
“咳咳!”
与此同时,莉莉丝和米狄亚也察觉到情况不太妙,也顾不上互相恶心了,撒腿就想跑。可她们刚一动,树下屋檐的景象急速转动。
“蹬”的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僵在原地。
地上的影子紧张的汗流浃背,一道恶魔影笑着张开獠牙,靠近。
她们的双肩突然被搂住,米狄亚吓得整个人抖成筛糠,莉莉丝倒是很淡定,眼中多了丝刮目相看:
哎呀~小队长终于肯有点野性了,真想看看你发疯的样子呀~
“哈哈,你们俩刚才玩得挺开心啊?我这会儿也正巧来了兴致,不如来我房间,咱们喝喝茶,顺便聊聊队法!”
诡橘又带着压迫的声线,让莉莉丝更加好奇了,米狄亚则咬着小唇,心里有一咩咩后悔和莉莉丝整这一出好戏,像只可怜的小卡拉米向自家青梅竹马求助:
米诺~救救我~
“米狄亚...”米诺本想上前帮忙,可看着脸色暗沉,不爽的洛安,又咽了咽口水。
她知道洛安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队长,便决定先观察观察,要是真有危机,她定会出手。
呜~感情淡了,淡了~米狄亚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一动不动的米诺,嘴唇抿得更紧:米诺呜呜,你也要抛弃我了吗?
“哈哈,两位小戏精们,想好了没?”洛安肩膀搂得更紧,“要是没想好,我这当队长的,可得好好关心队友,不介意帮你们想想!”
这边还没来及回话,祝灵烬却定在原地,惊疑地打量着洛安,又回忆起昨天晚上那个体贴“暖手宝”形象,瞬间露出了小侦探的神情:
这白毛怪什么鬼?怎么也开始变得有些不正常,难道……有多重人格不成?
莉莉丝笑笑,脸不红心不跳地调侃:“嘿嘿~怎敢劳烦小队长呢,有什么队法尽管施展,我们奉陪,不然,我们可会瞧不起你哟~”
谁要奉陪了呀,而且是“你” 不是“我们”!!米狄亚瞪着莉莉丝。
她从来没见过洛安真正施展队法的样子,而此刻身后那危险的气息太过茂盛,就像厉鬼缠身,凶神恶煞的。
要是真打起来,她绝对第一个扔下莉莉丝跑掉!
面对莉莉丝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子,洛安伸出的怒气差点没噎住。要真对朋友们使用“友情破颜法”,她还真有些不忍心。
最重要的是,这招早就被某个混蛋“独占”了……
不对,我和那个混蛋哪有什么友情?应该叫“仇人灭杀法”才对!
最终,她无奈,松开莉莉丝和米狄亚。不过,今日她们差点让她吃瘪,她的坏脾气也不是金刚覃护的,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她们离开。
洛安双手撑着,严厉道:“你们这两个白痴,我差点被你们害惨了!你们不会想着这件事就完了吧?
给我们回去写份1000字的检讨,明天吃饭时,我准时验收!”
“啊~”米狄亚哀嚎一声,脸上满是不情愿,“队长,1000字也太多了吧,能不能少写点呀。”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洛安。
莉莉丝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呀,小队长,我们知道错啦,别这么严厉嘛~”
她笑嘻嘻的,似乎并不在意写检讨这件事,纯属只是为了找乐子。
祝灵烬在一旁偷笑,看着米狄亚吃瘪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米诺则在一旁默默观察,心里琢磨着这检讨该怎么写。
“少废话,这就是给你们的教训,要是下次再这么瞎折腾,可就不只是写检讨这么简单了。”
她眼神坚定,显然没有商量的余地,接着又不客气地点破米诺:“米诺,不准帮米狄亚写检讨。”
米诺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脸,米狄亚听到这话,整个人灰飞烟灭般,飘到她青梅竹马的怀里,哀声痛哭。
莉莉丝摇摇头,心里已有写检讨的规划,她走到萝拉身边:“萝拉,你饿不饿呀,今晚想吃点什么?”
萝拉双眼放光,拉着姐姐,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
莉莉丝点点头,拍了拍手:“好好,想吃甜点吗,但要吃完晚饭哦,吃完晚饭后姐姐带你下山吃蛋糕,慕斯蛋糕~”
“呜呜啊啊~”
“嘿嘿~我说啊,我的好同伴们,你们难道啃了块砖吗?十几个小时不吃饭,都不饿?”
听到吃饭,刚才还生无可恋的米狄亚瞬间精神起来,欢呼着拉着米诺往吃饭地走去,嘴角流着哈喇子:
“走走走,吃饭吃饭,我都快饿死了,我要吃叫花鸡,梅菜扣肉,四喜丸子!”
祝灵烬平静地看着洛安,对她这个队长,多少也有了些认识,心里嘀咕:
这个白毛怪还真有点领袖才能,不过,真是臭鱼烂虾凑一队,互相吸引,互相行。
就在她准备前往斋堂时,余光瞥见洛安朝着米莱希斯走去,米莱希斯也无神的与她对视,眼里写着“有事?”
在众人疑惑的注视下,洛安直接干出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好事”。
只见她面色怒气,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捆绳子,啪啪两声,一把揪住米莱希斯,二话不说就把她捆得严严实实。
完全无视祝灵烬等人惊讶的眼神,拉着绳子,选了附近最高的一棵葵树,想都没想,纵身一跃,将绳子的另一端系在树干上,米莱希斯就像荡秋千般被吊在半空中。
一连过程下来,米莱希斯都未有丝毫反抗,瞥了她一眼,悠哉悠哉的晃来晃去:“你勒到我了……”
“滚蛋!我他妈勒的就是你!”
忙完这一切,洛安也不解释,跳回到莉莉丝等人身边,疑惑的挑眉:“嗯?怎么了,大家不是都饿了吗?走吧,吃饭去。”
… … …呼~呼~
殿门口一片寂静,微风吹起一片落叶,暖阳的气息在祝灵烬和米狄亚耳边萦绕,嗓子吼的沙哑:
“等……等等等等,什么鬼啊?!洛安(白毛怪),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把小米(那个面瘫)吊在树上啊?!”
“啧!”洛安咂了咂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还能咋样?要不是那个混蛋自作主张,哪会有这么多破事!”
莉莉丝和米狄亚都沉默了,洛安朝着树上瞟了一眼,又冷哼道:“你们俩也别光看着,要不是她,你们现在也不用写检讨!”
这检讨不是你布置的吗?
莉莉丝和米狄亚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都觉得莫名又诧异,她们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把队友绑在树上示众吧??
而且……
莉莉丝掏出关牒,在她面前晃了晃:“小队长啊,可是…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要不是米莱希斯,我们可都得不到这好宝贝哟。”
“……!!”洛安明显被这句话怔住,有些心虚的皱眉,要是这么想,此事确实有米莱希斯功劳,可让她放弃报复仇的机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那有咋样,她还抢小孩子玩具!”
你这什么破罐子破摔操作?众人各思着瞧着炸成球的“小雪貂”,忽然有种想逗弄的心思。
莉莉丝和米狄亚看着那颗树上的好闺闺,现在想想,她们需要写的检讨和树上的那位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只能说:你——真——狠——!!
洛安已经懒得解释,语气轻描淡写:
“不用担心,我已经很仁慈了,本来还打算抽她一顿,现在只是把她吊一晚上而已,明天早上吃完早饭定会放她下来。”
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洛安心里超想抽米莱希斯一顿,要是能把她多吊一个星期那就更爽了!正好解解她心头之恨!
狠!够狠!够绝!
祝灵烬咽了咽唾沫,默默移开了目光。洛安说得委婉,但她那眼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虽然听她们说过两人有仇……可这报复方式也太特别了吧?
仔细想想,好像莫名的“合理”……真的吗?怎么想都不合理吧!
还没等她想完,米狄亚已经拽着她的衣袖,快步往斋堂拖去:“走啦走啦,祝儿妹妹,再不走好吃的都被别人抢光啦!”
“不是,你们就没人去救下那个面瘫吗?好歹你们还是队友啊~”
祝灵烬的表情都扭曲了,怀疑起这个小队里的人是不是都有多重人格?
队友受伤时,喊着羁绊什么的就冲了出去,可队友被整治时,所有人都跟乐子人似的,上一秒悲伤,下一秒无视。百变怪吗?
而莉莉丝她们四人可没想祝灵烬想的那样不堪,恰恰相反,她们只是换了种角度看待此事,家家情趣,不足挂齿。
“哈哈,没事的没事的,米莱希斯可没少吃队长的拳头,身子骨硬朗的很呢~”
“就吊一天不会感冒的,祝儿小姐怎么比我们这些小队队员还担心自己的好队友呢?要是真去救,小队长可就要爆炸喽~”
“喂,才没有呢!”
“什么狗话啊,你们!?”
风中的落叶回旋回枝床,最大的葵树上,米莱希斯动了动臂膀,瞄了眼主殿口的某处窗户口……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便安然睡去。
…………
“哎呦喂~这两老人家是被哪朵‘福云’绊住脚了呀?”鲤鱼老师倚在木凳上,百无聊赖地轻敲鱼缸壁,拖着长音念叨。
“说好戍时一刻,这月亮都快爬到天灵盖了吧~”
她眯眼盯着门缝,从桌案上揪下一块渔汁鸡腿,边啃边嘀咕:“莫不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秘密?跑去堵公主殿下的‘路’,这可不太好吧~”
“堵谁的路?”沙哑而洪亮的谴责,咻的抓住她的耳朵呵斥。
“啊啊啊~奶奶,没堵谁,没堵谁。”鲤鱼老师呲牙咧嘴,手中的烤鸡腿晃来晃去。
“哼!你这小兔崽子。”祝奶奶松开手,转身云羽宗主靠在壁炉旁的软椅上,暖光照在他脸上,让他憔悴的面容终于有了些生气。
“哎呀~爷爷,您少用点羽源吧,您这身子骨,我这做孙女的,莫不是想了我提前给你刻个功德币啊~””
“你!你个丫头!”祝奶奶嗔怪着,满是褶皱的手握住她,云羽宗主闭眸没有说话,祝奶奶一时也没话说。
她们心里清楚,鲤鱼老师也是关心爷爷。可如今三大帝国同舟共济,危机四潮,他若在此刻卸甲,不说天羽神,他这羽源都主可就得揪他脑根子了。
“哎~”鲤鱼老师也知爷爷是个老顽固,没再多言,帽檐微耷下来,一缕清风柔化老者疲惫的身躯,“好吧~那爷爷,你对今日林瑟公主的表现打几分呀?”
“公主殿下。”云羽宗主微微睁开眼,思索许久才缓缓开口。
“就如青瓷上的冰裂纹,看着清透,实则火里淬过三炼。她这身风骨,老朽好几次都看走眼了……颇有当年陛下之智,甚至她...或许比那老顽固更加锋芒。”
“好高的评价哟~看来爷爷很看重这位奥里克王储呀~”
“……”
“哈哈,那关于‘虚’?”
殿内的火坑摇曳着,将鲤鱼老师与宗主二老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拉出三道深沉的轮廓。
鲤鱼老师轻声笑了笑,指尖摩挲着茶沿:“也是,她的态度很明确,想把某个碍事的杂虫,一个不留地铲除干净。换做是我,看着自己的子民饱受动荡,也会这么做吧~”
她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精明:“爷爷和奥里克亲王是至交,算上我这段时间的调查……奥里克帝国可以先放一放。
那些明面上的宗门不足为虚,可藏在暗处的那些‘老鼠’……”她嗤笑一声,“也该揪出来拷打拷打了~”
云羽宗主缓缓点头,祝奶奶眉宇间满是肃杀:“最近帝国的局势不太乐观,从已知情况来看,暗潮涌动的频率……快得不像话,差不多是四年前的三倍...”
“更要命的是……”她走到两人中间,“「虚」对帝国机要的熟悉,已非寻常耳目所能及...”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凝重。
“知其动向,恐怕不止于窥探,更似...”鲤鱼老师突然顿住,茶盏中闪过一缕微光,“执棋子入局,坐那暗中勾当之举...”
云羽宗主缓缓捋须,眼中闪过一丝锐芒,若真如它们所料,那这潭水可比想象中的还深....
三大帝国表面共进退,可暗地里的蛀虫也藏在缝隙中,它们明白,能混到这个位置,哪个不是人精?在这弱肉强食的淘汰天秤,有时耍点阴招也只是想多分一杯羹。
“哎……难寻啊,难寻~”鲤鱼老师指尖轻点茶面,荡起一层涟漪,“这潭底啊~怕不是还沉着把‘不可碰’的闸刀,可偏偏,我们又非碰不可呢~”
水珠从指缝滴落,坠在寒石:“有些路,躲不开,明知刺骨,也只能先堆点基石。”
“簌簌——!”
窗外突然激起一群夜鸟,扑凌凌的翅膀声像是夜幕的开钟,鲤鱼老师伸手接住一片窗口飞来的落叶。
暖火下——稚嫩青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