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原本看到有公安来重新办理自己的案子,还说有疑点,他觉得自己报仇有望。
但是当杨卫杰问郑文山是怎么做的时。
易中海的瞳孔骤然放大。
杨卫杰声音还未散尽,他的海马体已经像被点燃的引信,将记忆炸回那个痛苦的晚上,他的噩梦突然重新开始了。
易中海先听到的是郑文山最后送他回去之前说的话:“我留着你的眼睛和耳朵是让你睁眼看世界的,但如果你给我造成了什么麻烦,那么——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每个字都像生锈的齿轮在耳道里摩擦转动,声波被拉长成机械的轰鸣声。
接着他很清楚地“看到了疼痛”,郑文山的刀还没有落在,他已经看到了自己四肢被砍断后的画面。
同时他还“听到了血腥味”。
易中海的时间知觉开始扭曲,他看到了郑文山拿着那把死也忘不了的斩骨刀反复砍向他的胳膊。
他看到自己飞溅的血珠在空中漂浮着慢慢散开,就像是慢动作一样美丽、血腥。
看到自己消失的四肢正在空中慢慢地飘向自己。
当他回忆起郑文山砍掉他半个脚掌时,他最后在郑文山割断他口条之前的求饶声提前在耳中响起。
易中海的整个脑子变成了一团乱麻,他的回忆是错乱没有时间顺序的,他的眼前全是郑文山一刀一刀劈下来时看到的刀光,面前所有的物体都变成了血红色。
实际上,在创伤心理学中,当一个人经历极端暴力后,被要求回忆过程时,出现急性应激反应或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状的概率非常高,超过80%。
除了极个别意志力超强的非人类之外,基本没有能够避免的。
以上这些只是易中海自身所感知到的。
而在杨卫杰的眼睛里,他所看到的是易中海在听了他的问题之后,在不到两秒的时间里开始剧烈颤抖,不断扭头。
脑袋在能旋转到的所有角度里循环往复,就像是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身子不断地左摇右晃,口中还发出无意义的“呜啊”声。
杨翠兰都快要抱不住他了,在她的感觉里,除了易中海突然躁动起来之外,身体正以极高的频率颤动着,还感觉到了下身的湿热以及尿骚味。
没错,易中海失禁了。
杨卫杰今天的到来对于易中海来说绝对是末日。
他的这些反应,比如看到的幻觉和听到的那些声音会在几分钟到二十四小时内慢慢恢复正常。
但他的时间感知会在最短一年内持续错乱。
未来三百天里的每一分钟都将以骨折愈合的速度缓慢流逝,他所感知到的一切都会像是通过快要凝固的琥珀一样传递给他。
而他,就在那个要凝固的琥珀中央。
不知道傻柱下次再来的时候,原本的十分钟变成一个小时,易中海会什么样的感受。
如果傻柱每天来一次的话,易中海会不会爱上那种场面呢?
这是个问题。
不是有人说过嘛,生活就像被强,反抗不了就要学会享受。
……
眼看易中海成了这个样子,杨卫杰也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
他虽然不知道那些科学原理,但他隐约明白这应该是因为易中海回忆自己被砍的过程而造成的。
杨卫杰没准备再来了,易中海的状态不可能再给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不过他的目的也达到了一部分,最起码他可以确定,易中海的手脚确实是郑文山砍的,并且手段还不一般。
他只需要回去之后提醒老三动手要谨慎一些就行了。
至于他给易中海带来的痛苦,跟他有什么关系,反正在老爷子的计划里,郑文山只要死了,这杨翠兰也得一起下去,而易中海,那是要被活活饿死的。
“杨翠兰,关于易中海的案子我回去之后会进一步调查,有结果了我会亲自过来告知你。
在我没来之前,不要将今天的事情宣传出去,否则引起他们的警觉就不好了,你明白吗?”
杨翠兰被尿了一腿后,用块布垫在床上,将他随便放上去,伸手想要去握杨卫杰的手,不过被对方巧妙地避开了。
“好好好,公安同志,我一定不说出去,我家老易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你要想问其他的,可以等过几天再来……”
“好,需要的话我会再来的!”杨卫杰说完之后重新将帽檐压低走出房门。
“这种大杂院就是不好,有一点事就全院围观。”杨卫杰边走边想。
……
杨卫杰走了,易中海的苦难却又重新开了。
杨翠兰本来就对他不满,今天好好的有个能读懂唇语的公安来办案,结果这狗东西不知道发什么疯。
平时不让他说话的时候,他“啊啊啊啊啊啊”个不停,今天需要他说了,他又表现的像个疯子。
最重要的是,他尿了自己一裤裆,真的是过分。
昨天晚上担心傻柱会掏,她特意洗过,今天又得专门洗一下有些地方了。
杨翠兰在房间里扇的啪啪响,不时还使劲拧两下。
……
小朵下午担心了太长时间,耗费了不少精力。
许大茂跟他哥两人还在喝酒的时候,她已经吃饱趴在桌上,脑袋放在胳膊上看着自己哥哥养神了。
郑文山看她一副困倦的样子,也稍微加快了一下吃饭的速度。
等吃过饭,郑文山抱着快要睡着的小朵回了自家。
小姑娘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哥哥~~臭臭~~”小朵皱了皱鼻子,小手嫌弃地在鼻子前扇了扇。
“那怎么办,要不小朵今晚自己睡这里,我去隔壁房间睡?”郑文山逗她。
“我不~~”小朵立刻抗议,困得迷迷糊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倔强。
将她放在床上,郑文山去厨房从空间里倒了一盆温水,用热毛巾给小家伙擦了擦脸,让她自己下来洗了个脚。
这是郑文山来了之后“帮她养成的习惯”。
小孩子一天到晚喜欢跑来跑去,那脚的味道也是相当的……
小朵躺进被窝里时,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很快了个大大的哈欠,呼吸也慢慢变得绵长起来,
郑文山低头看她,小姑娘的睫毛在睡梦中轻轻颤动,眉头微皱。
……
对于从许大茂口中听来的消息,他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并未太放在心上。
当初留下易中海,是经过多方面考量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