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秦无炎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他那如同山岳般沉重的威压,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地掐断。
他死死地盯着江驰野,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凝重和惊疑。
快,太快了。
从江驰野消失,到他出现在自己族人身后,整个过程,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不到。
自己身为金丹中期的修士,神识全开,竟然都无法捕捉到他的移动轨迹。
这真的是一个筑基期修士能拥有的速度吗?
不,绝不可能。
唯一的解释是,对方修炼了某种极为高明的隐匿身法,并且,身上还有屏蔽神识探查的法宝。
此人,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那名被扇骨搭住脖子的秦家子弟,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脖颈间的扇骨,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着一股让他心惊肉跳的锋锐之气。
他毫不怀疑,只要对方愿意,这柄扇子,能轻易地切开他的喉咙。
江驰野脸上的笑容,愈发和煦。
他仿佛不是在挟持人质,而是在跟老朋友叙旧。
秦道友,你看,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他的声音,温和而有礼,但听在秦家众人的耳中,却比恶魔的低语,还要令人不寒而栗。
秦无炎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看了一眼被挟持的族人,又看了一眼那株近在咫尺的九转还魂花,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放了他。
他声音低沉地说道: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哦?
江驰野眉毛一挑,扇子轻轻在那名秦家子弟的脖子上,拍了拍,吓得对方浑身一哆嗦。
秦道友,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江驰野的语气,依旧轻松,但说出的话,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
现在,是我在给你机会,不是你在给我机会。
他顿了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眼神瞬间变得淡漠。
我再重复一遍,将九转还魂花,和你身上所有的储物法宝,都交出来。然后,带着你的人,滚。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嚣张。
霸道。
不留余地。
这一刻,江驰野身上散发出的气场,竟隐隐压过了金丹中期的秦无-炎。
百花谷的众人,都看呆了。
尤其是柳如烟,她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筑基修士,是如何敢用这种语气,去威胁一名金丹中期的天骄的。
而且,看样子,他还成功了。
秦无炎的拳头,握得咯吱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这是他有生以来,遭受过的最大羞辱。
但是,他不敢赌。
对方的身法太过诡异,他没有把握在对方动手之前,救下自己的族人。
而且,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笑眯眯的白衣青年,是个真正的狠角色。
他的眼神,冰冷得像万年寒冰,但说出的话,却充满了杀意。
他不是在开玩笑。
沉默了良久,秦无-炎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我给你。
他屈辱地从怀中,取出了那个盛放着九转还魂花的玉盒,又将自己腰间的储物袋,解了下来。
扔过来。江驰野淡淡地说道。
秦无炎眼中闪过一丝屈辱,手腕一抖,将玉盒和储物袋,朝着江驰野的方向,扔了过去。
一道灵光卷过,两样东西,稳稳地落在了林不凡的手中。
林不凡激动得双手都在颤抖。
发了,发了。
这可是金丹中期天骄的全部身家啊。
他强忍着立刻查看的冲动,将东西恭恭敬敬地收好,然后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老大。
老大牛逼。
江驰野看都-没看那些战利品,他的目光,依旧锁定在秦无-炎的身上。
很好。现在,带着你的人,从我面前消失。记住,是滚。
滚字一出,秦无-炎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爆发出滔天的恨意。
他死死地记住了江驰野的脸。
我们走。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吼出了这三个字。
其余的秦家子弟,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命令,纷纷收起法剑,搀扶着受伤的同伴,准备撤离。
江驰野手中的扇子,依旧没有离开那名秦家子弟的脖子。
直到秦无-炎带着所有人,退到了断桥的另一头,他的身影,才再次一晃。
下一刻,他已经回到了凰芊芊的身边,仿佛从未离开过。
而那名被挟持的秦家子弟,则是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背后已然被冷汗湿透。
一场足以让百花谷全军覆没的危机,就这么被江驰野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滴血未沾。
柳如烟看着江驰野,美眸中异彩连连。
她终于明白,凰芊芊为什么会说他“特别”了。
这何止是特别,这简直就是一个妖孽。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已经结束,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已经退到远处的秦无-炎,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猛地转过身,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而怨毒的笑容。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枚漆黑如墨,篆刻着无数诡异符文的令牌。
你很强,也很聪明。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得罪我秦无炎。
他狂笑着,将体内的灵力,疯狂地注入到令牌之中。
今日,你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为我的耻辱陪葬。
去死吧。
他怒吼一声,将手中的令牌,猛地捏碎。
嗡——。
一股毁灭性的气息,瞬间爆发。
天空,在这一刻,黯淡了下来。
一道粗壮如水桶般的黑色雷霆,撕裂了秘境的天穹,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朝着江驰野等人,当头劈下。
禁术,天魔戮神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