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自己绝非这些人的对手,掌门的威严日渐削弱。
众人之中,多数人的境界高于他。
岳不群心中愁苦,不知所措。
思索片刻,他走向床头,抬起枕头,露出下面的暗格。
缓缓打开,只见两本书和一把钥匙。
一本是《辟邪剑法》,这是岳不群昔日从林远图那里巧妙得到的,曾视为珍宝。
但自从见识了陈向堵山的诸多绝技后,这本书便不再让他心动。
另一本,则是华山掌门独有的祖传绝学《紫霞神功》。
师父在世时曾说,此秘籍若练至大成,足以位列世间前十。
然而多年过去,岳不群只觉其效果远不及预期,甚至怀疑自己修炼有误。
这本书对身体调理的功效,远超其展现的武力。
至于钥匙,需气宗与剑宗之人各执一把,方能在华山危难之时,向武林中的同门求援。
往昔,华山派势力鼎盛,自剑气二宗纷争后,渐趋没落。
正因如此,岳不群竭力筹办华山论剑,意图重振门派。
而今,华山之名与力皆已大减。
力难骤增,名尚可图,然颓势难挽。
念及此景,岳不群心生绝望,叹息间,合上了暗格。
恰此刻,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何人?”
岳不群心生疑虑。
暗格方启,访客即至?莫非觊觎宝物?
华山局势危急,若失镇派之宝,门派恐将不存。
所幸,门外传来声音。
“岳掌门,我是谢晓峰。”
闻其名,岳不群稍安。
谢晓峰,神剑山庄之人,与华山情深,岳不群亲眼见证其成长,视之甚于令狐冲。
“晓峰,速入。”
岳不群迎道,谢晓峰推门而入。
“事务冗杂,未能远迎,勿怪。”
岳不群言辞诚恳。
再见谢晓峰,岳不群心绪难平。
“令尊安好?”
寒暄后,岳不群关切问道。
谢晓峰,貌不惊人,唯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谢岳掌门挂怀,家父安好。”
谢晓峰答道。
岳不群欲言又止,终未提神剑山庄近况。
谢晓峰心明,生于武林,虽习以为常,却深恶之。
他慰道:“岳伯伯勿忧,他们会改变的。”
此言令岳不群颇感兴趣。
先前,他虽留意谢晓峰,却因神剑山庄之名不佳,避而不见,恐累及华山。
而今观之,谢晓峰与神剑山庄传言大相径庭,且改称“岳伯伯”
,令岳不群稍感宽慰。
“甚好,甚好。”
岳不群自语。
谢晓峰转而道:“华山人多杂乱,似有违门规。”
岳不群知其意指雄霸等人曾欲强占练武场之事,他虽在场却未露面,一因忌惮雄霸天下会之力,二因对方行事难测,贸然出头恐招祸端。
岳不群心知肚明,却也无力回天,华山力弱,难以抗衡。
“我曾有幸见华少坤前辈。”
谢晓峰突提。
“华少坤?”
岳不群大惊,“他在何处?”
华少坤,乃华山前辈中的高人,亦是谢晓峰的姑父,因此,华山派与神剑山庄结缘深厚。
岳不群忆起,华少坤早已达武道之巅,后因华山剑气之争,愤而离山。
华山众人过往皆如此,否则华山派怎会至今无公认的武道极境高手。
面对岳不群的期待,谢晓峰轻摇其头:“我虽见过他,却不知其踪迹。”
岳不群闻言,不无遗憾。
但谢晓峰紧接着道:“华山派此刻风雨飘摇,我愿助岳伯伯暂渡难关。”
谢晓峰语气坚决,不似戏言。
岳不群心怀感激,却无奈回应:“无用,那些人皆大宗师之上,更有武道极境巅峰者,且有神兵利器,如雄霸所持饮狂刀,即便是华少坤在此,亦难挽回。”
在岳不群眼中,华山派目前所能依靠的,唯有风清扬,但他正处紧要关头,不可惊扰。
“若这只是他们表面的力量,我或许可以试试。”
谢晓峰突然发声,字字有力。
“什么?”
岳不群以为自己幻听。
谢晓峰年仅二十多岁,怎会是那些魔头的敌手?
“实则,我之前与姑父华少坤相遇,并非巧合,而是我向他下的战帖。
昔日的我过于轻狂,总喜四处挑战。”
“如今我悟到,武者之路,并非只有争斗。”
“那场对决,我至今难忘。”
“姑父华少坤技艺超群,不愧为资深剑客,那一战,我倾尽所能。”
“最终,我胜出。”
谢晓峰缓缓讲述。
岳不群愕然注视着他,一时沉浸在“我胜出”
三字中,难以自拔。
片刻后,岳不群才逐渐恢复神智,眼中的惊讶尚未完全消散。
“你竟然能胜华少坤,那你现在是何境界?”
岳不群不禁发问。
谢晓峰沉默片刻,在岳不群的诧异中说道:“武道极境巅峰,仅一步之遥,便是天人!”
仅一步之遥,便是天人!
岳不群深知,武道极境之后,有一缓冲地带,名为武道天人,其后方为陆地神仙境!
然而岳不群一直误以为紫霞神功大成,即可达武道天人,实则误解。
实则天人之后,方能尽显《紫霞神功》之威!
但岳不群记得武道天人之境。
“哈哈哈!”
岳不群忽而大笑。
“我自幼习武,至今四十余载,却仍停留宗师之境,而你不过二十出头,却已近神仙之境,我确是虚度光阴啊!”
岳不群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
初入门时,师父预言他天赋出众,三十岁可达武道巅峰,而今却止步宗师,大宗师之梦遥不可及。
这份遗憾,始终萦绕心头。
“岳伯伯,请勿挂怀,我父亲曾说,人生道路各不相同。
他虽然有过失,但这话不无道理。
您为华山派呕心沥血,修为之事自然有所牺牲。”
谢晓峰见岳不群面露苦色,连忙劝慰,心中暗想:前来相助,可别把他逼急了。
岳不群渐渐平静下来,岁月流逝,无法挽回。
他终是叹道:“那就有劳晓峰了。”
“太客气了!”
谢晓峰回应,二人并肩走出。
另一边,晨曦初现,陈向已醒。
昨夜,他唤来陆小凤,在路旁搭起居所,位置隐蔽以防意外。
华山虽壮观,但野兽出没。
醒来后的陈向捕获了一只野兔,野味是他的最爱,只是烹饪非他所长。
乔峰,历经风雨,漂泊多年,厨艺虽不顶尖,却也足够。
被陈向唤醒后,爽快答应烤兔,迅速生火。
不久,肉香弥漫。
“这香味是什么?”
陆小凤从树屋中惊醒,被这香气吸引得难以自禁。
开门一看,乔峰正烤肉,油脂作响,诱人垂涎。
楚留香也被香气吸引,走出树屋,好奇问道:“这是什么美味?”
“似乎是野兔,这么大的野兔少见。”
众人议论。
陆小凤打趣楚留香:“瞧你那馋样,看看西门兄,多镇定!”
话音刚落,西门吹雪也走出树屋,自语:“何物如此香?”
陆小凤无语,心想:华山这是怎么了?
此时,陈向等乔峰烤兔,众人满怀期待。
华山派内,练武场上。
岳不群召集众人。
身为掌门,众人尊重,更因风清扬坐镇山巅。
众人好奇岳不群的用意,却不得而知。
赵高已醒,被罗网众人围绕,神色疲惫,但实力成谜,唯一确定的是他武艺高强。
赵高望着高台上的岳不群与谢晓峰,问道:“岳掌门这么早召集我们,所为何事?莫非找到了下山之路?”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众人皆盼下山,已被困多日,山下局势混乱。
然而,岳不群摇头:“我只是宗师,连各位都无法下山,我又怎能做到?”
闻言,众人失望,心中唯有下山一事。
雄霸更是直言:“若非下山之事,无话可说,我要休息了。”
天下会势力庞大,仅次于赵高的罗网组织,雄霸自是骄傲无比,若非顾忌风清扬,根本不会将岳不群放在眼里。
“慢着!”
岳不群急忙呼唤。
雄霸不悦地转过头来,岳不群心中忐忑,两人实力悬殊。
但他仍鼓起勇气说:“诸位驾临华山,是我派荣幸,但请遵循华山派规矩。
近来,诸位间摩擦不断,望各位能约束言行。”
此言一出,华山派 ** 情绪激动,为掌门的勇气叫好。
阳顶天明白岳不群的难处,缓缓说道:“岳掌门说得在理,我们日后会多加留意。”
岳不群向阳顶天表示感谢。
然而,雄霸却不满地说:“华山派虽是你的地盘,但我们同属江湖,你管得也太宽了。”
他乃一代枭雄,绝不会因世俗规矩而妥协。
他的手下本就野性难驯,在天下会时便不守规矩,到了华山派更不会循规蹈矩。
否则,手下会以为他怯懦,影响他的威信。
岳不群面对雄霸,无计可施,尽管他占理,但雄霸的实力远超于他。
这时,谢晓峰开口:“天下广阔,规矩乃行事之本。
华山乃华山派根本,各位身为江湖中人,理应遵守江湖规矩。”
雄霸疑惑,这年轻人怎敢如此大胆?
“我雄霸行事向来随心,若要守规矩,那得有让别人守规矩的实力。”
他看向岳不群,带着压迫感。
实力,终究还是实力!岳不群双手微微颤抖。
谢晓峰却说:“实力再强,也离不开华山。
若你真强大,何不离开华山?”
“放肆!”
天池十二煞中的童皇闻言站出,欲在雄霸面前显 ** 风,将谢晓峰视为对手。
他释放出武道巅峰的气势,压迫谢晓峰。
岳不群见状,心中更加慌乱,深知童皇实力强大。
然而,谢晓峰冷哼一声,一道透明的震荡波冲向童皇。
童皇欲接,却被雄霸拉开,雄霸自己迎了上去,大喝一声“三分归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