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忽感,自己虽破武道极境,却似无用武之地,亦无法引领全真教于世间有所建树。
然全真教亦非等闲之辈,否则王重阳也无法创立此派。
但事实是,五绝之名已名不副实。
……
“我早料到了!”
寇仲目睹陈向拔剑,一脸了然,“此人就爱深藏不露!”
在寇仲看来,陈向实力远超所见,甚至远超风清扬。
封锁华山,不过为磨砺战技罢了。
此人,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观陈向之貌,恍若少年,实则或已历经数百载岁月!
寇仲思维独特,此言不无道理。
若非如此,何以年少便有这般骇人修为?
忆往昔,他不过是华山脚下籍籍无名的小道士。
实在令人费解!
徐子陵沉默片刻,忽道:“吾深以为然!”
他郑重点头,力度沉重。
寇仲一时语塞,心中暗忖:难道我言之有理,反倒似在欺瞒?
不论如何,寇仲在陈向面前,实力确有长进。
若非想象力所限,寇仲几要将陈向视作人间仙人。
此时,西门吹雪淡然言道:“他已合剑。”
陆小凤面露狐疑,忆及风清扬压制之际,西门吹雪之剑落地,他曾有此语。
然风清扬已破武道极境!陈向显然未至彼境,亦无突破之兆,何以突然合剑?不可思议!
见陆小凤之惑,西门吹雪释疑:“有人剑心通明,天生剑道引路人,得剑意后,无需破极境,亦可提前合剑。”
楚留香闻言惊愕:“你是说,陈向属此类?”
西门吹雪摇头:“我能感知,他非天生剑心。”
西门吹雪身为天生剑心,却感不到陈向的剑心,困惑不已。
陆小凤惊呼:“非天生剑心,亦能合剑?”
众人难以置信,唯西门吹雪因天赋异禀,能察陈向之合剑。
山顶,陈向拔白剑,无名感白剑与风清扬相抗,至悬崖边俯视,见陈向已拔剑,目中闪过讶异。
“这陈向小道长,竟能挣脱风清扬之压制?”
破武道极境或有天象,然通常无此等影响。
风清扬之所以如此,皆因其专精剑道,剑法绝伦。
突破时顺应剑道,剑道亦回应,万剑齐落。
此非风清扬本意,乃剑道对他的尊崇。
其实风清扬此刻并无感觉,只是气息自然流露。
与其说是风清扬压制了剑,不如说是剑道借风清扬修为压制群剑。
此理玄妙,常人难解。
即便风清扬修为再深,也不可能让每剑之压制力如其一般,而这华山之上,剑有数千!
风清扬岂能将力量赋予万剑,而不受主人掌控?匪夷所思!
此刻在华山,风清扬仅是媒介,真正的压制力源自剑道之规则。
正因如此,山上每剑皆似受风清扬亲自压制。
然而,陈向小道长竟能拔出自己的白剑,实属非凡。
无名不禁赞叹:“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对视,皆露惊色。
无名何人?武林传说,真正神话!连武当张真人都对他推崇备至。
而今无名如此夸赞陈向,可见其天赋超群。
山腰之上,陈向剑已出鞘,直指众人:“曾言我无力持剑?此刻如何?尔等还有何辞?”
众人怒而不敢言,惊于陈向竟能拔剑,其实力超乎想象,非他们所能及。
挑衅者亦噤声。
“哼!”
陈向冷笑,“一群散沙!速回华山!”
闻此,众人面露怒色,却无人敢妄动。
先前嚣张者悄然后退,生怕陈向怒而波及。
两三百人皆惧陈向,无人敢应。
陈向气势磅礴,震慑全场。
乔峰赞曰:“陈向小道长,气概豪迈,真乃英雄!”
“哈哈,陈向小道长霸道无比,但我雄霸从不畏邪!”
雄霸挺身而出,立于众人前。
“小道长虽能破风清扬剑气之压,此刻又余几分力?”
雄霸问。
雄霸此言,众人恍悟。
陈向拔剑之缓,或因对抗风清扬。
剑虽出,力或已衰。
众人先前被惊,未及深思。
欲退者止步,再观局势。
“雄帮主言之有理,陈向拔剑后,岂能还有全力?他岂有无限之力?”
“陈向故作姿态,欲吓退我等,实则无力再战!”
“他已是强弩之末,无需惧之,众人同上,定擒之!”
雄霸挺身而出,喧嚣再起。
雄霸感知议论,嘴角微扬。
他右手一伸,内力澎湃,真气旋转。
血饮狂刀挣脱风清扬之制,疾飞至雄霸手中。
寇仲见状,羡慕之情更甚:“竟能破风清扬之限,此刀,神兵也!”
徐子陵打断:“我们能胜雄霸?”
寇仲神色黯然,深知不敌。
众人见雄霸执刀,愈发振奋。
天池十二煞齐跪,高呼:“帮主千秋,神功无敌!”
“雄霸帮主破风清扬前辈之制,真豪杰也!”
“帮主武功超群,必胜陈向小道,教他知天外有天!”
雄霸大笑,持刀指陈向:“小道长,你还有何能为?”
雄霸气焰嚣张。
陈向笑曰:“实话告之,我力无穷。”
他未应雄霸,而对质疑者言。
“狂妄!死到临头犹自嘴硬!”
“与风清扬前辈战已吃力,此刻仍逞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这道童无知无畏,昔日凭高强武艺让我们束手无策,现今有风清扬前辈压制,加之燕十三剑神在旁,雄霸帮主手持神兵,他竟仍不知收敛!
陈向对这些闲言碎语嗤之以鼻,为何真话无人相信?
他选择沉默,这些人实在难以沟通,扰人心神。
雄霸见陈向沉默,误以为击中要害,便道:“小道童,若放我们下山,我可饶你一命,加入我们天下会,共享富贵,岂不美哉?”
雄霸一面引诱陈向,一面暗自打算,一旦陈向入会,一切尽在掌控,定要夺得他的武功秘籍,让自己的武功更上一层楼。
甚至挑战武道巅峰的天人,亦非幻想!
然而陈向听后,依旧沉默。
“竟敢如此无礼!”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雄霸气急败坏,挥动血饮狂刀。
红光闪烁,呼啸而出!
此刻,陈向终于开口。
“你们这些自封的武林高手,内心满是私欲!”
“道德仁义,不过是空谈。”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们激怒了我!”
陈向眼神冰冷,举起手中白剑。
一挥而下!
剑气所及,锋芒毕露,斩敌如割草。
剑光粼粼,剑气缭绕,如清泉又如恶魔。
剑吟响彻天际,划破长空,剑气如秋风扫叶,席卷四周。
剑锋犀利,威力惊人,又难以捉摸。
“受败吧!”
陈向直视雄霸。
雄霸匆忙挥刀抵挡,却被轻易扫飞。
一旁的阳顶天,自被踢飞后便消失无踪,此刻见雄霸一招未接便败,心生恐惧,连连后退。
他注意到陈向的剑气并未消散,反而四散开来。
“不妙!”
王重阳猛然警觉。
为何陈向的剑气仍在横扫?
此时再避,为时已晚!
“合力抵挡!”
王重阳大喊,连忙运功,周围众人也纷纷运功防御。
剑气所及,一片混乱。
王重阳脸色涨红,双手颤抖。
“轰隆!”
巨响在人群中炸开。
谢晓峰挺身而出,修为最高,为众人挡住剑气源头。
即便如此,剑气震荡之下,站立者寥寥无几。
“这只是教训,再犯者,杀无赦!”
陈向语气平淡,却霸气十足。
一剑破敌,震撼全场!
“他竟……”
未受波及的黄药师目睹此景,目瞪口呆,惊叹于陈向的实力。
有剑与无剑的陈向,相差竟如此之大!
若先前有剑,阳顶天恐怕早已丧命!
幸亏陈向无意夺人性命,众人虽倒地却未受重创,虽有吐血者,却均无大碍,修养数天即可痊愈。
唯有谢晓峰感到不适,内息混乱。
在刚才的混战中,他冲在前面,承受了众多攻击。
身为武道极境大后期的他,此刻也略感力不从心。
谢晓峰急呼:“速返华山!”
众人闻言,立即向华山奔去。
他们明白,继续逗留恐有生命危险。
陈向若再出剑,无人能幸免。
天池十二煞也慌忙抬起昏迷的雄霸,向山上狂奔。
他们深知雄霸挑衅陈向,必须尽快逃离,以免殃及天下会。
陈向见众人逃离,心中暗道:这下该清静了。
他转身对燕十三说:“怎样?还是交钱上山吧?”
燕十三沉默。
……
岳不群在人群中呼唤:“大有!”
“师父,我在此!”
陆大有回应。
“快来扶我!”
岳不群缓缓起身,心中暗自叹息。
本以为能安然下山,不料遭遇此难。
经此一事,他们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岳不群困惑不已,在陆大有的搀扶下起身,望着狂奔的人群,心中无奈。
“风师叔,你快出山吧,不然华山危矣!”
……
寇仲看着眼前的一切,心惊胆颤。
庆幸自己没有与那群人正面冲突,否则难免被波及。
徐子陵道:“你还没看出来吗?陈向是故意的。
你看我们几个一直在这,也没事。”
寇仲闻言,看向陈向等人,果然如此。
难道陈向能精准控制剑气?真是恐怖!
……
面对陈向,燕十三沉默片刻后道:“钱我不会给,但你这剑招颇为奇妙,我倒想试试!”
见燕十三如此直爽,陈向不禁露出笑意。
他欣赏燕十三。
陈向提议:“如此,我便出一剑,你若接住,华山之上,任你遨游,我绝不阻拦,如何?”
燕十三点头:“好!”
陈向又问:“若接不住呢?”
这问题让燕十三一时无言。
陈向再说:“若接不住,你便留在华山,不得下山,直至能击败我,怎样?”
燕十三思索后,最终答应。
陈向却道:“但你无剑,如何接招?”
此时,风清扬的剑意笼罩华山,谢晓峰与燕十三皆无法取剑。
燕十三却说:“我有办法。”
他缓缓俯身,欲拔剑。
陈向期待地看着,只见燕十三握住剑柄,用力一拔,剑却纹丝不动。
燕十三思索片刻,似已决定,再次拔剑。
这一次,他的气息骤变,毁灭、破坏、死亡的气息从他体内涌出,连陈向都心生寒意。
谢晓峰正要登山,忽然回首低语:“第十五剑,他竟已掌握!”
燕十三修炼的是传说中的《夺命十三剑》。
前十三剑虽是绝技,但在高手眼中并不稀奇。
第十四剑才是其精髓,融合了前十三剑的变化,变化多端。
但《夺命十三剑》的精妙远不止这些。
第十五剑,象征着死亡与毁灭,仅是气息便足以让人胆寒。
当这股气息环绕着燕十三时,他宛如幽冥世界中的死神。
他再次执剑,一拔之下,与无形的压制相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