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司考核处的石门厚重冰冷,林渊推开时,指腹蹭过门上的青铜环,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门内是一间不大的石室,墙壁上嵌着泛着冷光的夜明珠,照亮了中央的石桌。桌后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官服,正低头用朱砂笔在一卷竹简上勾画着什么,笔尖划过竹片的 “沙沙” 声在石室里格外清晰。
“林渊?” 老者头也没抬,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
“是。” 林渊站在石桌前,身上还带着伦理测试留下的疲惫。测试内容比他想象中更复杂,没有标准答案,只有一个个两难的抉择 —— 救一个被污染的孩子还是保住整个村落,牺牲队友换取情报是否值得,面对无法战胜的妖鬼该坚守还是撤退。
老者终于放下朱砂笔,抬起头。他的眼睛浑浊却锐利,像是能看透人心:“测试结果出来了,‘优’。”
林渊微怔,随即松了口气。他原本以为自己在几个抉择上的犹豫会影响评分。
“犹豫不是坏事。” 老者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从桌下取出一个黑色的木盒,推到他面前,“真正的怪物,往往是从‘毫不犹豫’开始的。打开看看。”
林渊打开木盒。
里面是一套黑色的制服,布料厚实,带着细密的暗纹 —— 那是用特制符线织成的,能轻微抵御阴气侵蚀。制服左胸的位置,绣着一个银色的 “丙” 字,旁边缝着一块巴掌大的黑色皮牌,上面用银线刻着两个数字:73。
“镇魔司编制,丙级 73 号。” 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庄重,“从今天起,你就是正式成员了。”
林渊拿起制服,布料比预备役的训练服重了不少,贴在掌心能感觉到一种沉甸甸的质感,像是承载着某种责任。他摩挲着皮牌上的 “73”,指尖划过冰冷的银线,忽然觉得这个数字像是一道印记,烙在了身上。
“谢大人。” 林渊将制服叠好,放进木盒。
老者又递过来一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 “丙” 字和繁复的符文:“拿着这个,去资料室三层,那里有你能查阅的卷宗。记住,权限越高,看到的秘密越危险,掂量着自己的承受力。”
林渊接过令牌,令牌入手微沉,符文处传来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他知道,这枚令牌意味着他能接触到更多关于妖鬼和裂隙的核心信息,包括他一直想了解的 “灵体共生”。
“属下明白。”
老者挥了挥手,重新低下头去勾画竹简:“去吧,别辜负这身制服。”
林渊抱着木盒,退出石室。石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发出 “轰隆” 的闷响,像是在为他的过去画上句号。
回到宿舍,林渊换上了那套黑色制服。制服很合身,袖口和裤脚都能通过暗扣调整松紧,符线织成的暗纹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他对着铜镜照了照,镜中的青年身姿挺拔,眼神沉静,黑色制服衬得他肤色愈发苍白,却也多了几分沉稳干练。
左胸的 “丙” 字和 “73” 号皮牌格外显眼。
“丙 - 73……” 林渊低声念着自己的编号,指尖轻轻敲击着皮牌,“以后就是我的代号了。”
他没有耽搁,拿着青铜令牌直奔资料室。
资料室一层和二层还是老样子,堆满了泛黄的卷宗和竹简,几个穿着同样黑色制服的成员正低头翻阅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霉味。林渊径直走向通往三层的石阶,石阶尽头有一扇雕花木门,门旁守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守卫。
林渊出示了青铜令牌。
守卫检查后,推开了木门。
三层的气息与下层截然不同。这里的卷宗不再是随意堆放,而是整齐地排列在檀木书架上,书架上刻着防潮防蛀的符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取代了下层的霉味。
卷宗的封皮也与下层不同,大多是深蓝色的绸面,上面用金字标注着类别 ——“裂隙分类”“妖鬼习性”“历代除灵人笔记”……
林渊的目光扫过书架,最终停在标有 “能量特性” 的区域。他记得陆观澜提到的 “灵体共生”,或许能在这里找到线索。
他走到书架前,指尖划过一本本卷宗的脊部。忽然,一本名为《异能量聚合录》的卷宗引起了他的注意,封面上的金字有些褪色,但 “知识能量” 四个字依然清晰可见。
林渊抽出卷宗,翻开第一页。
泛黄的纸页上,用毛笔字写着一行娟秀的字迹:“天地万物皆有灵,知识亦然。其聚为形,散为气,遇裂隙则生异变……”
林渊的心跳骤然加速。
这正是他要找的!
他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阳光透过气窗照在纸页上,将字迹映得格外清晰。他翻开卷宗,指尖划过那些记载着知识能量特性的文字,眼神越来越亮。
原来,除了粉笔妖,还有其他因知识能量滋生的妖鬼,它们的形态和能力各不相同,但核心都与 “知识载体” 息息相关。
而卷宗的最后几页,隐约提到了 “灵体共生” 的可能性 —— 当某种能量与人体达到微妙的平衡时,或许能实现共存,甚至互相强化。
“果然有记载……” 林渊低声自语,心中的困惑渐渐解开,却又生出了更多的疑问。
如何才能达到这种平衡?这种共生是否有风险?陆观澜提到的镇魔塔 “污染中和阵”,是否与这有关?
他合起卷宗,目光望向窗外。镇魔司的庭院里,几个新入职的成员正在进行基础训练,呼喝声此起彼伏。
穿上这身制服,拿到这个编号,不仅仅是身份的转变,更是责任的开始。他的探索之路,才刚刚踏入更深的领域。
林渊将卷宗放回书架,又抽出几本关于 “污染压制” 的卷宗,抱着走向座位。阳光透过气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黑色制服上的 “丙 - 73” 号皮牌,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