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厂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血奴胸腔处的裂口还在不断流淌着暗红色的血液,那颗被【撕裂爪】刺穿的血核已经失去了光泽,如同一块普通的血块,静静地躺在地面上。
林渊靠在反应釜残骸上,剧烈地喘息着。他的右手还在微微颤抖,指尖残留着血核的滚烫触感,经脉传来阵阵刺痛。左臂的麻木感已经蔓延到了胸口,绷带下的伤口渗出的血液颜色越来越深,带着一股诡异的暗红色。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血奴那已经失去核心的躯体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胸腔处的裂口不再流淌血液,而是开始向内收缩、翻滚。那些原本已经失去活力的暗红色血液如同沸腾的岩浆般冒泡、蒸腾,散发出浓郁的腥甜气息。
“不好!”
林渊心中警铃大作,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向后急退,同时将短匕横在胸前,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轰!”
血奴的躯体毫无征兆地炸开!
不是整个身躯完全溃散,而是从胸腔处裂开,炸成了两半。上半身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下半身则留在原地,爆出一团浓郁的血雾。
这血雾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密,呈现出一种近乎黑色的暗红色,如同粘稠的墨汁,瞬间弥漫开来,将整个主厂房笼罩在其中。
“咳咳……”
林渊被这突如其来的血雾呛得剧烈咳嗽起来。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但还是有少量的血雾顺着鼻腔吸入了体内。
刚一吸入,一股难以言喻的腥甜气息便充斥了他的肺部,紧接着,一股比之前强烈数倍的阴冷邪恶力量顺着气管涌入体内,如同找到了突破口的洪水,疯狂地侵蚀着他的经脉。
“呃啊 ——!”
林渊发出一声痛哼,只觉得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冰水浸泡过一样,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左臂的麻木感瞬间加剧,如同有无数根冰针在同时刺向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视线开始出现重影。
眼前的血雾在他眼中变成了一团团扭曲的黑影,主厂房的墙壁、管道、反应釜残骸都在不断地晃动、重叠,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耳边传来一阵嗡嗡的鸣响,混杂着血奴那若有若无的嘶吼,让他头晕目眩。
林渊知道,自己吸入的血雾中蕴含的污染力量已经远超之前的承受极限。那股阴冷的邪恶力量正在疯狂地吞噬着他的理智,让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杀戮、毁灭的念头。
“必须压制住……”
林渊咬紧牙关,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将体内仅剩的本源精华全部调动起来,试图压制那股疯狂蔓延的邪恶力量。
淡金色的暖流在他的经脉中艰难地流淌着,所过之处,那股阴冷的邪恶力量如同遇到了克星般退缩了少许。但这只是暂时的,血雾中蕴含的污染力量实在太过强大,淡金色的暖流很快就变得微弱起来,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林渊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阴冷的邪恶力量正在不断地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他的皮肤开始泛起诡异的青黑色,血管变得清晰可见,如同一条条蠕动的蚯蚓。
视线的重影越来越严重,眼前的血雾中仿佛出现了无数个模糊的人影,他们伸出扭曲的手臂,向着林渊抓来,口中发出无声的嘶吼。
“不……”
林渊猛地晃了晃脑袋,试图摆脱这诡异的幻觉。他知道,一旦被这些幻觉吞噬,自己就会彻底失去理智,变成像血奴一样的怪物。
他强撑着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向着主厂房外走去。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远离这团致命的血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脚下发软。左臂的麻木感已经蔓延到了整个上半身,让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视线中的重影让他很难分辨方向,好几次都差点撞到墙壁或管道上。
但他没有放弃,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着。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活下去!
淡金色的暖流还在顽强地抵抗着那股阴冷的邪恶力量,虽然微弱,却始终没有熄灭,像是黑暗中一点微弱的星光,支撑着他最后的理智。
终于,林渊看到了主厂房的出口。那道黑洞洞的门口此刻在他眼中变成了两个、三个,甚至更多个,不断地晃动、重叠。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着那道出口冲去。
就在他冲出主厂房的瞬间,身后的血雾如同有生命般涌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追出来,但最终还是停留在了主厂房内,没有蔓延出来。
林渊重重地摔倒在厂房外的空地上,剧烈地喘息着。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让他稍微缓解了一些,但体内那股阴冷的邪恶力量依然在疯狂地侵蚀着他的经脉,视线的重影也没有消失。
他知道,自己虽然暂时逃离了血雾的笼罩,但吸入体内的污染力量已经在他的体内扎下了根,想要彻底清除,恐怕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林渊躺在地上,望着漆黑的夜空,天空中的星星在他眼中也变成了重影,闪烁不定。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某种诡异的变化,但他却无能为力。
他只能默默地运转着体内仅剩的本源精华,顽强地抵抗着那股阴冷的邪恶力量,等待着救援,或者…… 迎接那未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