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司的文书处总是弥漫着一股墨香与旧纸混合的气息。林渊站在柜台前,指尖捏着一卷厚厚的卷宗,纸页边缘被他反复摩挲得有些发毛。
卷宗里是他连夜整理的报告。
第一部分详细记录了血奴案的始末 —— 从南大街与西城的两起血案现场描述,到废弃化工厂的遭遇,再到血奴的形态特征、攻击方式及核心弱点,每一页都写得密密麻麻,连血雾的污染特性都附带了详细的注解,旁边还贴着一张手绘的血核草图,线条虽然简略,却精准地勾勒出了血核的纹理。
第二部分则是关于九渊教的推测。林渊将卷宗里的记载与血奴案的细节一一对应,分析了九渊教低级教徒的作案手法与此次血案的异同,最后得出结论:此次事件背后必有高阶教徒操控,且极有可能在为某种大型仪式做准备。
“丙 - 73 号?” 负责登记的文书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看到林渊递过来的卷宗,愣了一下,“这是…… 血奴案的详细报告?”
“是。” 林渊点头,从怀中掏出另一张单独的申请单,“还有这个,我申请进入镇魔塔的资格。”
文书接过申请单,目光在 “申请进入镇魔塔底层,使用污染中和阵” 这一行字上停顿了片刻,眉头微微挑起:“你知道镇魔塔的准入规矩?”
“知道。” 林渊的声音平静,“我认为血奴案涉及九渊教高阶势力,且体内残留的污染已达压制极限,符合特殊申请条件。”
文书不再多问,拿起卷宗开始翻阅。阳光透过气窗斜射进来,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卷宗的纸页在他指间哗哗翻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林渊站在原地,手心微微出汗。他能感觉到左臂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残影】的延迟虽然减轻了不少,但阴雨天时,污染带来的刺痛总会格外明显。这也是他急于申请进入镇魔塔的原因 ——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压制多久。
半晌,文书放下卷宗,看向林渊:“报告很详细,推测也有道理。但镇魔塔的资格审核很严,你这申请……”
他话未说完,林渊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信封。
信封是暗青色的,材质特殊,摸起来带着一丝凉意,封口处没有署名,只盖着一个模糊的云纹印记。这是陆观澜昨天交给她的,只说 “提交申请时一并递上”。
“这是……” 文书看到信封上的云纹印记,眼神微变,接过信封时的动作都谨慎了许多。
他没有拆开,只是将信封与卷宗、申请单放在一起,放进一个标着 “加急” 的木盒里:“申请会在三日内提交给长老团审核,结果出来后会通知你。”
“多谢。” 林渊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走出文书处时,外面的天色有些阴沉,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林渊抬头望向镇魔塔的方向,黑色的塔身在云层下显得愈发威严,塔底的位置被厚重的石门封锁,隐约能看到石门上刻着的金色符文,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他不知道那封匿名推荐信能起到多大作用,也不知道长老团会如何看待他的申请。但他知道,这是目前唯一能彻底清除体内污染的办法。
林渊握紧了空荡荡的袖管,那里原本放着那枚装着血核的密封袋。血核已经交给法医处进行深入分析,希望能从中找到更多关于九渊教培育血奴的线索。
“丙 - 73 号。”
一个声音自身后传来。林渊回头,看到刀疤教官站在回廊拐角,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令牌,正是他之前用过的任务令牌。
“血奴案的后续调查任务下来了。” 刀疤教官将令牌抛给他,“去查西城那具尸体的社会关系,看看能不能找到九渊教的蛛丝马迹。”
林渊接住令牌,入手微沉:“是。”
“你的申请,我听说了。” 刀疤教官看着他,眼神复杂,“镇魔塔不是什么好地方,底层的污染中和阵虽然有效,但也吞噬过不少人的性命。”
林渊沉默片刻,抬头道:“我没得选。”
刀疤教官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小心点,九渊教的爪子比你想象中更长。”
林渊握着令牌,站在回廊上。风从远处吹来,带着一丝潮湿的气息,吹动了他额前的碎发。
他知道,申请提交只是第一步。无论结果如何,九渊教的威胁都迫在眉睫,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做好应对准备。
林渊转身向西城走去,令牌在掌心微微发烫。雨丝开始飘落,打湿了他的黑色制服,左胸的 “丙 - 73” 号皮牌在雨雾中泛着淡淡的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