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淡金色的阳光穿透薄雾,洒在蜿蜒的山道上。
林渊踩着湿漉漉的草叶,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经过一夜的跋涉,他的疲惫几乎到达了极限,眼皮沉重得像是挂了铅块,每一次抬起都要用尽全身力气。左臂的伤口在清晨的寒气中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昨夜的惊险。
但他没有停下脚步。
掌心的令牌微微发热,那是陈默给的龙虎山令牌,越是向东行进,这种温热感就越清晰,像是在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林渊知道,自己正在逐渐靠近目的地 —— 龙虎山。
沿途开始出现零星的村落,炊烟袅袅,鸡鸣犬吠,带着一种久违的人间烟火气。与之前的荒野和密林相比,这里的气息平和了许多,却也暗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渊放缓了脚步,将短刃藏进宽大的衣襟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的行路人。他知道,越是靠近龙虎山,就越有可能遇到镇魔司或九渊教的人,必须更加谨慎。
他走进一个依山而建的小村庄,村口的老槐树下坐着几位晒太阳的老人,眼神浑浊,看着他这个外来者,带着一丝警惕和好奇。
“这位小哥,从哪里来啊?要往哪里去?” 一位叼着旱烟袋的老人开口问道,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林渊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个尽量温和的笑容:“老人家,我从西边来,想去龙虎山一带找点活计干。”
“龙虎山?” 老人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旁边的几位老人也交换了一个异样的眼神,“小哥,那地方可去不得啊。”
林渊心中一动,故作疑惑:“为什么去不得?我听说那里山清水秀,或许能讨口饭吃。”
“山清水秀?” 老人嗤笑一声,磕了磕烟袋锅,“那都是老黄历了。最近半年,龙虎山可不太平,山里闹邪祟,好多进山砍柴的都没回来,有的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邪祟?” 林渊故作惊讶,“什么邪祟这么厉害?官府不管吗?”
“官府?官府的人来了几拨,还不是灰溜溜地走了。” 另一位老人接过话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听说那邪祟能化人形,专挑活人吸精血,晚上还能听到山里传来哭喊声,渗人得很。”
林渊的眼神微微一凝。
邪祟?化人形?吸精血?
这听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凶怪,倒像是九渊教豢养的邪物。难道九渊教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龙虎山附近?
“不过啊,也有人说,山里不光有邪祟,还有宝贝。” 一位看起来年纪稍轻的老人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什么秘密,“前阵子有个猎户从山边路过,说看到山顶有金光冲天,照得半边天都亮了,说不定是有至宝要出世呢。”
“至宝?我看是催命符还差不多!” 之前的老人没好气地说道,“多少人冲着那‘至宝’进山,结果呢?还不是有去无回!”
林渊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村民的话虽然带着传言的夸张,却也透露出一些关键信息 —— 龙虎山确实不太平,既有邪祟盘踞,也有关于 “至宝” 的传说。
这与隐监总坛在龙虎山的消息似乎能对上。隐监守护着镇魂珠和裂隙的秘密,难免会引来觊觎者,九渊教和明监的人出现在这附近,也不足为奇。而所谓的 “至宝出世”,说不定就是镇魂珠碎片的异动,或者与那处神秘的裂隙有关。
“多谢老人家提醒,我就是随便问问。” 林渊拱了拱手,从行囊里摸出几枚铜钱,递给那位最先开口的老人,“讨碗水喝,行不?”
老人接过铜钱,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行,跟我来吧。”
跟着老人走进一间低矮的土屋,林渊接过递来的粗瓷碗,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凉水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阵清爽,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小哥,听我一句劝,龙虎山真去不得。” 老人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真切的担忧,“实在想找活计,往南走,去青溪镇,那里人多,或许有机会。”
“我知道了,多谢老人家。” 林渊放下碗,再次道谢,转身离开了土屋。
他没有立刻离开村庄,而是在村头的杂货铺买了些干粮和伤药,又向铺主打探了一些关于龙虎山的消息。得到的答案与老人们所说大同小异,都是关于邪祟和至宝的传说,只是版本略有不同。
林渊将这些信息记在心里,辨认了一下方向,继续向东行进。
越靠近龙虎山,空气中的阴邪之气就越淡,反而多了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像是有某种强大的力量在镇压着邪祟。这让他更加确定,隐监的总坛就在这片山脉之中 —— 只有传承古老的势力,才能在邪祟环伺的地方,营造出这样的气场。
沿途的村落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茂密的山林。山道两旁的树木高大挺拔,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林渊的步伐变得更加谨慎,掌心的令牌温热感越来越明显,几乎要发烫。他知道,自己已经离龙虎山很近了。
他想起了陆观澜的牺牲,想起了陈默的嘱托,想起了隐监的百年沉冤。这些念头化作一股力量,支撑着他疲惫的身体,继续向前。
山路尽头,隐约可见连绵的山脉,云雾缭绕,气势磅礴,正是龙虎山的方向。
林渊停下脚步,望着那片被云雾笼罩的山脉,深吸了一口气。
传说中的秘境,隐监的总坛,百年血祭案的真相…… 就在那片山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