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高悬,如同一块巨大的银盘,悬挂在龙虎山的夜空之上。清冷的月光穿过稀薄的云层,洒在连绵的山峦间,给陡峭的崖壁和茂密的森林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
林渊藏在一处隐蔽的山坳里,借着一块巨大岩石的掩护,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山谷。
这里是龙虎山腹地的一处隐秘山谷,谷口狭窄,内部却异常开阔,地面上布满了奇形怪状的岩石,像是被巨斧劈砍过一般,透着一股苍凉古朴的气息。经过连日的跋涉,他终于根据令牌的指引,来到了这里。
山谷周围早已聚集了不少人影,比山脚下看到的更多。他们三三两两地分散在谷口两侧的山坡上,彼此之间保持着警惕的距离,目光时不时地扫向山谷深处,眼中充满了期待和贪婪。
九渊教的教徒依旧穿着黑色斗篷,沉默地站在左侧的山坡上,帽檐下的幽绿目光在月光下闪烁不定。明监的那三名黑衣人则位于右侧的一块巨石上,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只有偶尔转动的眼珠显示他们并未入睡。
黑风寨的独眼龙带着手下占据了谷口的有利位置,鬼头刀出鞘一半,寒光闪烁,显然是想第一个冲进可能出现的秘境入口。其他的江湖豪客们则分散在各处,形成了一个个小团体,彼此戒备,又共同关注着山谷深处的动静。
林渊的呼吸放得极轻,几乎与山风融为一体。他的左臂隐隐作痛,那片青黑色的皮肤已经蔓延到了肘部,污染值悄然攀升到了 15%,带来一种沉重的滞涩感,连内气运转都变得有些迟滞。
但他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
掌心的龙虎山令牌此刻变得异常灼热,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指引着他的目光投向山谷中央的一块平整巨石。那块巨石约莫三丈见方,表面刻满了模糊不清的符文,在月光下隐隐散发着微弱的白光。
“快了……” 林渊喃喃自语,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令牌的反应如此强烈,说明隐监总坛的入口,或者说那所谓的 “秘境”,很可能就与这块巨石有关。
时间一点点流逝,山谷中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岩石缝隙的 “呜呜” 声,像是亡魂的低语。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秘境入口的出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息。
忽然,大地微微震动了一下,像是有巨兽在地下苏醒。
“嗯?”
“怎么回事?”
山谷周围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所有人都警惕地看向四周,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林渊的目光死死锁定着山谷中央的那块巨石。
只见巨石表面的符文忽然变得明亮起来,原本模糊的纹路清晰可见,如同活过来一般,开始缓缓流转。淡淡的白光从符文间渗出,越来越亮,将整个巨石映照得如同白昼。
“动了!动了!” 有人兴奋地低呼。
紧接着,震动越来越剧烈,山谷中的岩石开始簌簌发抖,一些细小的碎石从崖壁上滚落,发出 “哗啦啦” 的声响。巨石表面的符文流转速度越来越快,形成了一道道白色的光带,在石面上交织缠绕。
“嗡 ——”
一声低沉的嗡鸣响起,仿佛来自大地深处。
巨石忽然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涌出浓郁的白光,将整个山谷都照亮。符文从石面上剥离,如同拥有生命的蝴蝶,纷纷扬扬地飞向空中,在巨石上方汇聚、旋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旋。
光旋越来越凝实,最终化为一道高约丈许、宽约八尺的光门。光门由无数流转的符文组成,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门后是一片深邃的黑暗,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
“秘境入口!是秘境入口!”
人群彻底沸腾了,眼中爆发出贪婪的光芒,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冲啊!”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打破了山谷的寂静。
黑风寨的独眼龙第一个反应过来,怒吼一声,挥舞着鬼头刀,带着手下如同潮水般冲向光门。
“拦住他们!” 另一侧的几个江湖豪客也不甘示弱,拔出兵器冲了上去,与黑风寨的人战在一处。
“砰砰砰!”
兵器碰撞的脆响、怒喝声、惨叫声瞬间响彻山谷。
九渊教的教徒和明监的黑衣人也动了。他们没有直接冲向光门,而是如同鬼魅般窜入混战的人群中,出手狠辣,专挑落单的人下手,显然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找死!” 独眼龙被两个九渊教教徒缠住,怒喝一声,鬼头刀横扫,逼退两人,却也错过了第一个进入光门的机会。
林渊静静地看着山谷中的混战,眼神冰冷。
这就是所谓的江湖,为了虚无缥缈的 “至宝”,可以瞬间从戒备的陌生人,变成生死相搏的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