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狭窄的峡谷,前方的视野豁然开朗。
一片幽深的山谷出现在林渊和张无极眼前,谷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腐烂的恶臭和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远远望去,仿佛整个山谷都被浸泡在了血水里。
几堆篝火在谷中燃烧着,跳动的火焰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将周围的人影拉得扭曲而庞大。火光映照下,一座由黑色岩石堆砌而成的祭坛,矗立在山谷中央,显得格外狰狞。
祭坛约莫三丈高,呈金字塔形状,塔身刻满了与幽冥裂隙相似的扭曲符文,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血光。符文之间,开凿着密密麻麻的凹槽,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凹槽缓缓流淌,汇聚到祭坛底部,形成一条蜿蜒的血河,最终注入祭坛正下方的一处黑洞之中。
那黑洞正是幽冥裂隙!
此刻的裂隙,已经扩大到了丈许宽,比林渊在石窟中看到的虚影要庞大得多。黑洞中翻涌着浓郁的混沌之气,散发出一股难以抗拒的恐怖吸力,连周围的空气都被扭曲,发出 “呜呜” 的呼啸声,像是无数冤魂在痛苦哀嚎。
林渊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短刀的手心沁出了冷汗。
祭坛的台阶上,以及周围的空地上,密密麻麻地绑着数十名山民。他们大多是老人、妇女和孩子,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了鞭痕和血渍,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恐惧。有的人已经奄奄一息,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们还活着;有的人则在低声啜泣,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剧烈颤抖。
每当暗红色的火焰跳动一下,祭坛上的符文就会亮起一分,那些山民的身体就会猛地抽搐一下,更多的血液顺着他们手腕和脚踝上的伤口流出,汇入塔身的凹槽,最终流向幽冥裂隙。
这就是九渊教的血祭!
用活人精血,强行滋养幽冥裂隙,逼迫它扩大、现世!
“这群畜生!” 林渊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迸射出愤怒的火焰。【熔火爪】的内气在体内疯狂翻涌,几乎要冲破皮肤的束缚,那 30% 的污染值也因为这股极致的愤怒而微微躁动,左臂的青黑色泛起一丝红光。
张无极的脸色同样阴沉得可怕,花白的胡须气得微微颤抖,手中的浮尘流苏紧紧绷起,发出 “簌簌” 的轻响:“丧心病狂!九渊教为了打开裂隙,竟然不惜残杀这么多无辜百姓!”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痛,更多的却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就在这时,祭坛顶端传来一阵诡异的吟唱声。
那声音沙哑而晦涩,像是用指甲刮擦岩石发出的噪音,又像是某种古老的诅咒,每一个音节都让人心头发麻,识海震荡。
林渊和张无极同时抬头望去。
只见祭坛顶端,站着一个身披血色长袍的老者。
他的身材异常高大,血色长袍拖在地上,沾满了暗红色的污渍,仿佛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灰色,脸上布满了褶皱,如同干枯的老树皮。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握着的一柄骨杖 —— 那骨杖约莫一人高,通体雪白,像是用某种巨兽的腿骨打磨而成,杖头镶嵌着一颗墨绿色的晶石,晶石中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蠕动,散发着阴邪的光芒。
老者正闭着眼睛,仰着头,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骨杖随着吟唱的节奏轻轻晃动。每一次晃动,祭坛上的符文就会亮起一分,幽冥裂隙的吸力就会增强一分,那些山民的血液就会流得更快一分。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残忍,也没有狂热,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仪式,那些被绑在祭坛上的山民,不过是用来祭祀的牲畜。
“是九渊教的血祭长老!” 张无极的声音压低了许多,带着一丝凝重,“传闻此人最擅长操控血液,能用活人精血施展诡异的咒术,实力深不可测!”
林渊紧紧盯着那名血祭长老,以及祭坛上那些绝望的山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他能感觉到,随着血祭的进行,幽冥裂隙的气息越来越恐怖,周围的混沌之气也变得越来越浓郁,甚至开始侵蚀他的内气防御。左臂的青黑色已经蔓延到了脸颊,污染值在愤怒和混沌之气的双重刺激下,缓缓攀升到了 31%。
但他没有后退。
那些山民绝望的眼神,血祭长老冷酷的表情,幽冥裂隙中翻涌的混沌之气,以及分舵被焚毁时的惨状,陆观澜师兄临死前的嘱托…… 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交织,最终化为一股决绝的力量。
“不能再等了!” 林渊低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再等下去,这些山民就都没命了,裂隙也会彻底失控!”
张无极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你说得对。我去牵制血祭长老,你想办法救人,同时尽量稳住裂隙!”
“好!”
林渊没有丝毫犹豫。
他握紧了手中的短刀,【熔火爪】的红焰彻底爆发,照亮了他因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庞。
下一刻,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动了。
张无极身形一晃,如同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向着祭坛顶端掠去,目标直指那名血祭长老。
林渊则脚下一点,【鬼影迷踪】展开到极致,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向着祭坛底部冲去,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救下那些还活着的山民!
一场人与邪的较量,在这血腥弥漫的山谷中,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