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阳那神秘而独特的地下暗城,时光如白驹过隙,刘钊铭不知不觉间已度过了十几天的时光。
这十几天里,暗城的每一寸土地似乎都烙印下了他刻苦修炼的痕迹。他每日晨曦微露便起身,在住处的小院中专心演练雨流堔悉心传授的“星辰裂空剑典”。
一招一式,他都反复揣摩、练习,力求将每一个动作都打磨得精准无误,每一丝灵力的运转都流畅自然。
然而,在这个看似平常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在努力穿透暗城那层层叠叠的建筑,洒落在青石板路上时,正在小院中全神贯注演练剑法的刘钊铭,突然听到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
那声音在寂静的小院中格外清晰,打断了他沉浸在剑法中的思绪。
刘钊铭微微一怔,手中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收了剑势,将那股还在体内流转的灵力缓缓平复,而后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院门。
当他打开门的瞬间,看到雨流堔正静静地站在门外。今日的雨流堔,神色与往日略有不同,显得格外凝重,眼中似乎还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忧虑。
刘钊铭心中涌起一丝诧异,连忙恭敬地将雨流堔请进屋内,一边引着路,一边说道:“师兄请进,不知师兄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雨流堔走进屋内,在靠窗的一把椅子上缓缓坐下。他的目光在屋内简单的陈设上扫过,而后落在刘钊铭身上,神情严肃且认真,仿佛在斟酌着每一个字,缓缓开口道:“师弟,今日我来,实是有一件重要之事,需与你坦诚相商。”
刘钊铭心中疑惑更甚,微微皱眉,脸上满是不解之色,说道:“师兄但说无妨,究竟是何事,让师兄如此郑重?”
雨流堔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期许,仿佛一位兄长在为弟弟的未来忧心。他看着刘钊铭,缓缓说道:“师弟,想必你也猜到几分,我此番前来,是想催促你离开暗城。”
“什么?”
刘钊铭闻言,犹如被一道惊雷击中,满脸的惊讶瞬间凝固在脸上。他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微张开,难以置信地看着雨流堔,半晌才回过神来,急忙问道:“师兄,这究竟是为何?自我来到暗城,承蒙师兄诸多关照,我在此住得安心且自在。
为何师兄突然要我离开?难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师兄生气了?”刘钊铭的眼中满是焦急与困惑,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雨流堔看着刘钊铭那急切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惜。
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刘钊铭坐下,而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师弟,你切莫误会。我雨某绝非那等薄情寡义、不好客之人。你在暗城的这段日子,我看在眼里,你对剑法的刻苦钻研,我也深感欣慰。
只是,你要明白,修行之路,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充满了无尽的挑战与未知。”
雨流堔微微停顿,目光望向窗外那狭小天空中透出的一丝光亮,仿佛在思索着如何将心中的想法表达得更为透彻。
片刻后,他转过头,继续说道:“你若想要真正提升自己,不能总是在这暗城之中,如同温室中的花朵,依靠旁人的庇护与关照。你必须要走出这一方天地,去亲身经历世间的风风雨雨,去面对各种各样的艰难险阻与难得机遇。
只有在不断地磨砺与挑战中,你才能真正领悟修行的真谛,方能有所突破,达到更高的境界。”
刘钊铭微微皱眉,低头陷入沉思。
他的脑海中,如同放映着一幅幅画面,回想起自己在暗城的点点滴滴,以及雨流堔这段时间对自己的教导与关怀。
他深知,雨流堔所说句句在理,修行之路,终究要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去闯荡。
片刻后,刘钊铭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他看着雨流堔,语气坚定地说道:“师兄,我明白了。您的一番苦心,师弟已然领会。只是这突然要离开,心中难免有些不舍,不舍暗城的一切,更不舍与师兄相处的时光。
但我也清楚,修行之路漫漫,需靠自己去闯荡。师兄放心,我这便收拾行囊,即刻启程。”说罢,刘钊铭站起身来,朝着雨流堔深深鞠了一躬,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与敬意。
雨流堔目光中满是关切,凝视着刘钊铭,缓缓开口问道:“师弟,既然你心意已决,打算离开暗城去闯荡一番,那接下来具体有何打算呢?这天下之大,不同的方向蕴含着截然不同的机遇与挑战,每一步抉择都至关重要,你可得慎重谋划。”
刘钊铭微微低下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脑海中迅速梳理着自己的想法。
片刻后,他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且向往的光芒,语气沉稳地说道:“师兄,我思量再三,准备西去长安。您是知晓的,师父留给我的这把剑,正是长安剑。
我心底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剑与长安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千丝万缕、难以言喻的缘分,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我。
再者,长安乃是大宁王朝精心选定的都城,那里必定是藏龙卧虎之地。我听闻,在长安,修行资源丰富多样,各种修行法门层出不穷,汇聚了天下各方的强者与能人。我想去那里,深入探寻长安剑背后隐藏的秘密,说不定还能找到提升自身修为的关键契机。”
雨流堔听闻刘钊铭的打算,眼中露出一丝赞赏之色,轻轻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说道:“长安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去处啊。大宁王朝将都城定于此处,自然是看中了它得天独厚的优势。那里不仅繁华昌盛,经济文化高度发达,而且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相互交织。
在这样的环境中,你不仅能够接触到丰富的修行资源,拓宽自己的眼界,还能见识到各种各样独特的修行法门,与各路强者切磋交流,这对于你的成长而言,无疑是绝佳的磨砺机会。”
说到这儿,雨流堔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他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刘钊铭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只是,师弟,你务必清楚,长安的局势极为复杂。各方势力之间明争暗斗不断,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此去,一定要事事小心谨慎,不可冲动行事。遇到危险,切不可逞强,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首要之事。若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能退则退,寻机再做打算。你明白师兄的意思吗?”
刘钊铭用力地点点头,眼神中透着坚毅,说道:“师兄,您的教诲,师弟铭记于心。我定会万分小心,不会让自己陷入无谓的险境。
我此去长安,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师父与师兄的期望,努力提升自己,将来也好有能力守护身边之人。”
雨流堔神色变得格外凝重,目光紧紧锁住刘钊铭,缓缓说道:“师弟,你此番西去长安,这一路上危机四伏,长安城内的局势更是错综复杂。长安地下暗城的副城主,名叫诸葛逸风。
此人在阵法之道上造诣极深,实力着实不容小觑。不过,我必须郑重地提醒你,若非遭遇万分紧急、实在无法解决的困境,最好不要轻易联系他。”
刘钊铭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涌起无数疑问,脸上写满了困惑。他微微皱眉,急切地问道:“师兄,这是为何呀?
照师兄所说,这位诸葛前辈既然如此厉害,又身为长安地下暗城的副城主,倘若我在长安真遇到了棘手的难题,向他求助,说不定就能顺利化险为夷,摆脱困境啊。为何要尽量避免与他接触呢?”
雨流堔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复杂的神情。他微微摇头,缓缓说道:“师弟啊,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般简单。我与这诸葛逸风,在诸多理念和观念上,存在着巨大的分歧。
自我师父不幸离世之后,他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切地四处奔走,催促着要重新选举总城主。在他的认知里,群龙不可一日无首,只有尽快选出新的领导者,才能稳定各方蠢蠢欲动的势力,维持暗城乃至整个修行界的秩序。”
雨流堔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继续说道:“然而,我却有着不同的看法。师父刚刚离世不久,各方势力此时正处于人心惶惶、动荡不安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匆忙进行选举,很难确保选出的新总城主能够真正服众。
而且,选举过程中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引发各方势力之间的明争暗斗,甚至演变成大规模的纷争与冲突,这对于整个修行界而言,都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也正因如此,我与他在这件事上产生了激烈的矛盾,至今未能调和。”
刘钊铭恍然大悟,微微点头,说道:“师兄,我明白了。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般复杂的缘由。既然如此,我定会牢记师兄的叮嘱,若非到了生死攸关的绝境,绝不去打扰这位诸葛前辈,以免给师兄和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若真到了万分危急之时,我向他求助,不知他是否会看在同门的情分上,施以援手呢?”
雨流堔并未直接回应刘钊铭的疑问,而是微微眯起眼睛,神色凝重得仿佛覆上了一层寒霜,缓缓开口道:“师弟啊,你切莫被诸葛逸风表面的修为所迷惑。虽说他自身修为不过在九境小成上下徘徊,看似并非那站在修行巅峰的绝顶强者。
然而,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绝不能因此就对他掉以轻心。他最为厉害之处,在于其对阵法的钻研,尤其是那套名为八阵图的阵法,堪称精妙绝伦,诡异莫测,令人闻风丧胆。”
雨流堔微微停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仿佛回忆起了八阵图的恐怖之处。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这八阵图,乃是他耗费了无数个日夜,倾注了大量的心血钻研而成。此阵蕴含着天地至理,融合了五行八卦之术,变化万千,暗藏玄机。
通常情况下,哪怕是修为已然达到九境的高手,一旦不慎踏入此阵,便如同陷入了无尽的深渊泥沼,想要脱身,简直难如登天。”
说到这儿,雨流堔伸出手,在空中比划着,试图让刘钊铭更直观地感受八阵图的复杂,“阵中机关重重,每一步都暗藏杀机。各种幻象丛生,真假难辨,仿佛能迷惑人的心智,让人迷失其中,分不清东南西北。不仅如此,还有层出不穷的陷阱与凌厉的杀招,或从地下突起,或自空中而降,或隐匿于无形,让人防不胜防。
一旦被困,只能在这狭小的阵内空间里疲于奔命,最终耗尽灵力,沦为阵中之鬼。”
刘钊铭听闻,心中不禁猛地一凛,脸上瞬间露出惊讶之色,眼睛瞪得老大,脱口而出:“竟有如此厉害的阵法!那若是十境强者,以其通天彻地的实力,也会受困其中吗?”
雨流堔沉吟片刻,微微皱眉,缓缓说道:“十境强者,自然有着超凡入圣的实力,举手投足间,便能改天换地。
若他们全力施为,凭借其强大的灵力与深厚的修行底蕴,或许的确有破阵的一线可能。
但你要明白,这八阵图变幻无穷,哪怕是十境强者,一旦贸然进入,也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稍有疏忽大意,便会踏入陷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就好比一头力大无穷的巨兽,在错综复杂的迷宫中,也难免会迷失方向,找不到出路。所以,师弟,你千万不要轻易尝试去触怒他,更不要轻易踏入他所布置的八阵图范围。这绝非危言耸听,而是实实在在的生死危机。”
刘钊铭听闻雨流堔对诸葛逸风及其八阵图的详尽描述,内心的震撼如汹涌的潮水般难以平息。
他微微张着嘴,好半天才由衷感叹道:“师兄,这实在是超乎想象!没想到离耳夫子当年的门下,竟汇聚了如此众多的奇人异事。就说这诸葛逸风,单靠着一套八阵图,便拥有这般令人胆寒的威慑力,真不知在夫子的麾下,还隐匿着多少像他这样深藏不露的厉害角色。”
说着,刘钊铭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光芒,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对离耳夫子的种种想象之中。
他暗自思忖着,脑海里仿佛浮现出一幅宏大的画卷,画卷里离耳夫子站在一众高手簇拥之中,谈笑间掌控风云。
“夫子能将如此多的能人招致麾下,自身实力定然深不可测,已然达到了一种难以企及的高度。可令人费解的是,夫子既有这般通天彻地的能耐,为何竟丝毫没有逐鹿天下的野心呢?以夫子的实力和他所拥有的势力,若真有争雄天下的念头,这天下的局势恐怕早就被彻底改写,呈现出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了。”
想到此处,刘钊铭抬眼望向雨流堔,眼中写满了深深的疑惑。他向前迈了一步,急切地问道:“师兄,你与夫子相处时日不短,定是比我更了解夫子的心思。
你说,夫子当年究竟是出于何种考量,竟没有生出逐鹿天下的想法呢?以他的实力和麾下那众多的能人异士,想要在这乱世之中争得一席之地,甚至称霸天下,似乎都并非什么难事啊。”
刘钊铭的目光紧紧锁住雨流堔,仿佛想要从他的眼神中找到这个困惑已久的问题的答案。
雨流堔听到刘钊铭的疑问,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被一种深沉而真挚的敬佩所笼罩。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思绪飘回到与离耳夫子相处的往昔岁月。
“师弟啊,”雨流堔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敬意,“夫子的境界,远非常人能够企及。他心中所念,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提防人族那潜藏在黑暗深处,犹如噩梦般的天敌。
在夫子的宏大视野里,称霸天下不过是世俗的纷争,与人族面临的巨大危机相比,显得微不足道。守护人族的延续与安宁,才是他矢志不渝的追求,这是夫子一生背负的沉重而伟大的使命。”
雨流堔微微停顿,喉结动了动,像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他继续说道:“还记得那场修罗场大战,夫子为了不将更多的人卷入这场必死之局,更为了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守护人族的未来,他毅然决然地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为之震撼的决定——孤身一人奔赴修罗场。”
刘钊铭静静地聆听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勾勒出夫子孤身奋战的壮烈画面。
夫子的形象在他心中,瞬间变得无比高大,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令人敬仰。
“师兄,夫子如此高义,实在是令人高山仰止。”刘钊铭感慨万分,语气中充满了惋惜。
雨流堔微微点头,眼神中同样流露出一丝遗憾,但更多的是坚定,“是啊,师弟。夫子的胸怀与担当,犹如广袤的苍穹,浩瀚无垠,非常人能及。虽我们未能与夫子一同经历那些血与火的考验,但夫子的意志,就像永不熄灭的火种,已然在我们心中点燃。我们定要传承夫子的信念,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都要为守护人族,倾尽全力,贡献自己的一切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