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的红光如浓稠的血墨,缓缓褪去,戈壁滩上散落着傀儡的残骸,在晨雾中泛着诡异的青灰色。苏瑶握着残破的法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法器上的宝石在日光下黯淡无光,却仍隐隐传来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内部垂死挣扎。
“将军,我们在佛塔废墟里找到这个。”亲卫递来半块焦黑的木牌,上面依稀可见“星轨司”三个字。苏瑶瞳孔微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先帝书房的暗格里,也曾见过类似的徽记。那时她只当是皇家观测天象的机构,此刻想来,竟与西域巫女口中的“星门”、“迦楼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返程的路上,苏瑶反复摩挲着木牌。车队行至阳关时,天空突然飘起细雪,六月飞雪本是异象,更诡异的是雪花落在法器上,竟化作幽蓝的火焰。苏瑶心中一动,将青铜罗盘取出。两个物件甫一靠近,罗盘上的符文与法器的纹路便开始共鸣,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原来如此...”苏瑶低声呢喃。她终于明白,所谓的星门开启,并非单纯的巫术,而是精密的星象计算。二十年前,苏家与西域势力勾结,表面经营私矿,实则在寻找能够改变星轨的“星核”,而迦楼罗不过是他们用来威慑世人的幌子。
回到京城那日,夕阳将宫墙染成琥珀色。幼帝飞奔而来,小脸沾着墨汁:“苏姑姑!我照着罗盘上的图案,在钦天监找到了这个!”他怀中抱着一卷古老的星图,边角处用朱砂写着“星轨偏移,天下倾覆”。星图上,大楚版图的西北方,无数红点连成诡异的弧线,正与血月那晚苏婉法器所指的方向重合。
深夜,苏瑶独自来到钦天监的观星台。凉风卷起她的披风,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她将青铜罗盘置于观测仪上,看着指针缓缓转动,最终停在敦煌方向。月光洒在罗盘上,符文突然发出微光,在地面投射出一个巨大的星图——正是羊皮卷上所绘的模样。
“将军果然聪慧。”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苏瑶迅速抽剑,却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走出,他身着钦天监的服饰,腰间挂着与“星轨司”木牌相似的腰牌,“老臣在此等候多日,就为等将军破解这百年之谜。”
老者自称是先帝的占星师,知晓苏家与西域的所有阴谋。原来,当年先帝察觉苏家有异,暗中成立“星轨司”,试图阻止星门开启。但先帝突然驾崩,计划戛然而止,只留下青铜罗盘与星图作为线索。“迦楼罗并非实体,而是星轨偏移后引发的天灾。”老者咳嗽两声,眼中满是忧虑,“血月那晚,星轨已出现裂痕,若不及时修补,大楚将永坠黑暗。”
苏瑶握紧星图:“该如何修补?”老者指向星图上的红点:“这些皆是星核的埋藏地,唯有集齐星核,重塑星轨,方能化解危机。但...”他顿了顿,“每颗星核都由上古神兽守护,凶险异常。”
第二日,苏瑶向幼帝辞行。孩子拽着她的衣袖泣不成声:“苏姑姑一定要平安回来。”苏瑶将萧逸的玉佩残片系在幼帝颈间:“等我归来,教你读遍天下好书,护这山河无恙。”
首站是昆仑山脉。苏瑶带领亲卫踏入雪山时,暴风雪骤然而至。雪粒子打在战甲上,发出细密的声响。在一处冰川裂缝中,他们发现了第一颗星核。然而,当苏瑶伸手触碰时,冰层突然震动,一只巨大的雪螭破土而出,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口中喷出的寒气瞬间将周围的空气冻结。
“小心!它的弱点在七寸!”亲卫大喊。苏瑶挥剑迎敌,剑刃与雪螭的鳞片碰撞,溅起串串火星。战斗中,她颈后的胎记再次发烫,恍惚间看到萧逸与楚墨寒的身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似在为她指引方向。终于,在众人的合力下,雪螭轰然倒地,苏瑶捡起散发着柔光的星核,心中却涌起不安——这颗星核的光芒,竟与苏婉法器上的宝石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