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升起的轰鸣声震得耳膜生疼,苏瑶被气浪掀翻在地,手中长剑险些脱手。深渊中腾起的黑雾如同活物,在空中扭曲成无数张痛苦的人脸,凄厉的哭喊声刺破夜空,与道观外呼啸的山风交织成一曲诡异的镇魂歌。楚墨寒反应极快,在祭坛完全升起前一把抓住苏瑶的手腕,将她拽到迦楼罗雕像的基座旁躲避。
“这下面镇压着东西!”楚墨寒的声音混着碎石坠落的声响,他指着深渊中若隐若现的锁链,那些手臂粗的铁链上刻满西域符文,正随着黑雾的翻涌泛着血光,“星核的力量在唤醒它!”
苏瑶抹去嘴角的血迹,脖颈后的胎记灼烧得几乎要穿透皮肤。她强忍着剧痛,将父亲的手记摸出来快速翻阅——泛黄的纸页间夹着一张草图,描绘着类似的祭坛结构,旁边用朱砂批注:“星核归位,囚兽复苏,唯有以血脉为匙,方能重锁幽冥。”她的手指重重按在“血脉”二字上,突然想起在镜渊中看到的母亲临终画面。
“寒,我需要你护法。”苏瑶将星核取出,宝石表面的紫色纹路正在疯狂游走,与深渊中的黑雾产生共鸣,“我要用血脉之力启动祭坛的反向禁制。”
楚墨寒的瞳孔猛地收缩:“你疯了?强行逆转禁制会被反噬!”话音未落,深渊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一条布满鳞片的巨爪破土而出,抓碎了大殿的穹顶。月光倾泻而下,照见巨爪上深深的锁链勒痕,以及缠绕其上的无数枯骨。
“来不及了!”苏瑶将星核嵌入祭坛凹槽,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符文上。暗红色的血珠刚一接触石面,整座祭坛便开始急速旋转,深渊中的黑雾如同被无形的漩涡牵引,疯狂涌入星核。苏瑶感觉自己的力量正顺着血液被抽离,视线渐渐模糊,却死死盯着祭坛中央逐渐显现的古老阵图。
“小心!”楚墨寒的怒吼声在耳边炸响。苏瑶本能地侧身翻滚,一道黑色光柱擦着肩膀射向地面,瞬间熔出深不见底的坑洞。抬头望去,只见苏婉站在断裂的飞檐上,手中握着重新拼凑的噬魂铃,铃铛表面爬满的冰裂纹与她脸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姐姐还是这么天真。”苏婉的笑声混着铃铛的尖啸,震得人五脏六腑都在发颤,“你以为用苏家血脉就能逆转?父亲早就将祭坛改造成了献祭的牢笼!”她手腕翻转,噬魂铃爆发出刺目蓝光,深渊中的巨爪突然剧烈挣扎,锁链崩断的脆响此起彼伏。
楚墨寒挥剑斩断袭来的黑雾触手,剑身上泛起的白光与苏瑶血脉之力的红光交织。他转头望向祭坛上摇摇欲坠的苏瑶,眼中闪过决然之色:“我拖住她,你专心施法!”说罢腾空而起,长剑如流星般刺向苏婉,剑气所过之处,黑雾竟被生生劈开。
苏瑶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眼前的场景变得支离破碎。她仿佛看见年幼的自己在老宅庭院中追逐萤火虫,看见母亲温柔的笑容,看见萧逸将玉佩塞进她掌心时的温度。这些记忆碎片与深渊中的嘶吼声重叠,化作一股温热的力量涌入丹田。
“给我……合上!”苏瑶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全身内力注入星核。祭坛上的阵图发出刺目金光,深渊中的黑雾被强行压回地底,巨爪在不甘的咆哮中缓缓下沉。然而就在禁制即将闭合的瞬间,苏婉突然将噬魂铃砸向祭坛,铃铛破碎的声响如同惊雷,一道黑色裂缝在苏瑶脚下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