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林婉柔看到苏辰痛苦的样子,心中一急,就想开口为他辩解,甚至想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然而她刚动,就被身旁的爷爷林天死死按住了手腕。
林天眼神凌厉,带着警告和深深的无力。
婚书已毁,林婉柔与苏辰那点不清不楚的关系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曝光,林家此刻颜面扫地,威信全无,哪里还有半分底气去挑战刚刚被师叔祖钦定为代掌门的李阳?更何况,苏辰已被种下剑心印,彻底成了李阳的掌中之物,多说无益,徒增羞辱。
倒是那位被李阳之前凶戾气势吓晕过去的凤仙儿,此刻悠悠醒转。她揉着还有些发痛的额角,回想起李阳那睥睨众生、布下绝阵的霸道身影,以及他看向自己时那短暂却莫名让她心跳加速的眼神(虽然当时是凶相),心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和倾慕。那种绝对的力量感和掌控感,深深吸引了她。
她偷偷避开众人,找到了自己的师兄顾川,俏脸微红,声音细若蚊呐:“顾师兄……我……我想再见他一面。” 眼中满是希冀和羞涩。
顾川看着小师妹这副情窦初开的模样,心中了然,叹了口气,还是设法安排了她与李阳在僻静的回廊短暂相见。
凤仙儿鼓起毕生勇气,低着头,绞着衣角,声音婉转如莺啼,用最含蓄优美的天音门词句,诉说着自己愿常伴左右、聆听教诲(实则是芳心暗许)的心意。
然而,她面前这位刚刚布下诛神阵、收服天命之子、荣升代掌门的绝世猛人,此刻却像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李阳微微蹙眉,听着凤仙儿那拐了十八道弯的表白,满脑子想的都是:“天音门的修炼法门果然奇特,说话都带着韵律……她想探讨音律与阵法的结合?唉,现在门内一堆烂摊子,哪有空搞这些……” 他完全没接收到那满溢的少女情思,只是公事公办、语气平淡地回了几句关于门派事务繁忙、日后有缘再论道之类的场面话。
凤仙儿满腔柔情蜜意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看着李阳那副不解风情、甚至有点困惑的表情,失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她眼圈一红,强忍着泪水,深深看了李阳一眼,转身飞快地跑开,背影充满了落寞和委屈。
心灰意冷的凤仙儿径直返回了天音门。然而,她刚踏进山门,甚至来不及向师尊倾诉心事,一个令她更加窒息的消息就如晴天霹雳般砸了下来——太虚观圣子,携重礼亲临!
那太虚观圣子,一身华服,气度倨傲,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仪仗,抬着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作为“聘礼”。他仗着太虚观势力庞大,稳压天音门一头,竟直接以势压人,当着天音门众多高层和弟子的面,朗声宣告:
“凤仙子仙姿玉质,本圣子倾慕已久!今日特备薄礼,三日后,良辰吉日,本圣子要迎娶凤仙子,风光大嫁!还望天音门莫要推辞!” 语气霸道,毫无商量的余地,仿佛只是在通知一件既定事实。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速传回了剑门。
此刻的李阳,正端坐在代掌门的静室之中。
他面前悬浮着一面造型古朴、气息苍茫的黑色长幡——人皇幡。
幡面之上,混沌气息翻涌,隐约可见无数玄奥符文沉浮,更深处,似乎有什么难以名状的、令虚空都微微扭曲的“造物”正在孕育。
李阳的神识沉入其中,试图探究其奥秘。
突然!
“啪嚓!”
一声脆响!李阳手中端着的、由万年温玉雕琢而成的茶杯,毫无征兆地瞬间炸裂!滚烫的灵茶溅了他一手。
李阳猛地抬头!
那双深邃的眼瞳深处,一金一银的异色光芒骤然亮起,其中那抹象征着毁灭与暴戾的猩红血芒如同被点燃的业火,疯狂暴涨,几乎要溢出眼眶!一股冰冷刺骨、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杀意,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弥漫开来,瞬间让整个静室的温度骤降!
“哦?”一直闭目养神,仿佛在打盹的姬如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他看着弟子这副如同被触了逆鳞、即将择人而噬的凶戾模样,又联想到刚刚收到的关于天音门的消息,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洞悉一切、意味深长的笑容,慢悠悠地开口道:
“傻小子,还愣在这里研究你那破幡干什么?” 他抬手指了指天音门的方向,语气带着调侃,眼神却锐利如刀,“你的新娘子,都要被人抢走喽。”
“轰——!”
李阳身上的气势彻底爆发!静室的墙壁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他身影一晃,已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姬如玉带着玩味笑意的低语在风中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