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剑气离苏清寒指尖三寸处,叶天涯突然抬手按住了她的腕脉。
混沌气与那缕剑气相撞的刹那,忘川河水剧烈翻涌,水底沉睡的万千怨魂竟齐齐发出悲鸣。他掌心传来的吸噬之力陡然变得温柔,像是在安抚一头蓄势待发的幼兽,苏清寒只觉体内那柄沉寂多年的剑胎突然震颤,喉间涌上腥甜:\"你...\"
\"别动。\"叶天涯的声音带着火煞毒纹灼烧的沙哑,左臂猩红纹路已爬至肩胛,\"当年苏沐雪刺我的那剑,剑尖缠着你的残魂。\"
他指尖沿着女子腕骨轻滑,混沌功法逆向运转,竟将自身仙元源源不断渡入她体内。嵩阳仙府的追兵已至河岸,为首长老看到这幕惊怒交加:\"邪神疯了!他在以混沌本源温养弑主之剑!\"
苏清寒望着他脖颈间暴起的青筋,突然想起三日前在逍遥宗藏经阁找到的残卷。那上面记载着混沌之主与寒衣仙妃的结局——仙妃为护夫君,自碎仙魂封印剑煞,而混沌之主则以自身本源养剑千年,最终堕入魔道。
\"叶天涯!\"她猛地抽手,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河面上,瞬间凝结成冰,\"你明知道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叶天涯突然扣住她后颈,强迫她看向自己眼底跳动的混沌之火,\"你是在我沦为赘婿时,偷偷把暖炉塞进我袖中的苏清寒;是在我被火煞毒噬心时,宁愿耗损修为也要为我吸毒的苏清寒。\"
七十二魔神的咆哮声越来越近,令狐白的破风刀气从西侧掠来,显然是为他们争取时间。叶天涯突然俯身,在苏清寒眉心印下一吻,唇齿间带着血味:\"剑胎也好,残魂也罢,你是我的妻。\"
话音未落,忘川河底突然裂开巨缝。漆黑的裂隙中伸出无数白骨手臂,竟是被混沌气惊动的幽冥古族。为首的骨帝手持魂灯,灯苗映照出叶天涯背后若隐若现的十二对黑色羽翼:\"混沌之主,你可知强行逆转轮回的代价?\"
叶天涯反手一掌拍向骨帝,吸噬之力卷起漫天骨屑:\"代价?\"他瞥向苏清寒苍白的脸,火煞毒纹已蔓延至心口,\"我叶天涯从不怕代价。\"
就在此时,苏清寒突然按住他的手。她素白的指尖抚过他心口毒纹,那里正是当年被剑刺穿的位置。女子眸中闪过决绝,体内剑胎发出嗡鸣,竟主动引动叶天涯体内的火煞之毒:\"那我们一起担。\"
猩红毒纹顺着她指尖爬上皓腕,苏清寒却笑了,鬓边青丝有几缕瞬间化作雪白:\"当年寒衣能为混沌之主碎魂,今日苏清寒...亦能为你...\"
话未说完,她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落在叶天涯手背上,竟化作一枚燃烧的剑形印记。骨帝见状发出刺耳尖笑:\"剑心泣血!她要以自身魂火炼化煞毒,从此沦为没有情感的剑奴!\"
叶天涯瞳孔骤缩,想收回混沌气却发现已被女子体内的剑胎死死锁住。苏清寒望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突然踮脚在他耳边轻语,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卷宗三百七十一页,藏着...杀你的真凶...\"
\"清寒!\"
当金色剑光从苏清寒体内冲天而起时,叶天涯终于挣脱束缚。可他抱住的只是一具逐渐变得冰冷的躯体,女子眉心的剑印正在变淡,最后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识海。
骨帝率领幽冥古族扑来的瞬间,叶天涯眼底最后一丝温度彻底熄灭。十二对魔翼遮天蔽日,混沌气与火煞毒纹在他掌心交织成黑白双色旋涡:\"今日...忘川填骨,嵩阳灭门。\"
他转身的刹那,识海里突然响起苏清寒的声音,带着模糊的笑意:\"夫君,别找我...\"
而在那道即将消散的剑形流光里,叶天涯看到了一幅画面——当年戴着银面具的凶手,手腕上戴着与刘若涵一模一样的玉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