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松林的上空,乌云与金色光芒激烈碰撞,形成诡异的漩涡。吐蕃国师燃烧魂魄召唤的灭世魔杵悬浮半空,红光所到之处,树木瞬间化作焦炭,地面皲裂出深不见底的沟壑。周岩的钢鞭在金色火焰中扭曲变形,柳如烟的软剑布满裂痕,裴云舟的机关弩箭已然告罄,三百死士仅剩不足百人,却依然组成血肉城墙,将伤者牢牢护在中央。
“不能再这样下去!”裴云舟突然扯下沾满血污的衣襟,露出胸口用朱砂绘制的墨家秘纹。他从怀中掏出最后一枚尚未完成的诛邪雷,将自身内力强行注入雷球:“苏大人曾说,玄甲玉的力量源自人心!”他转向浑身浴血的死士们,“兄弟们,我们手中的兵器或许残破,但信念未灭!”
死士们齐声怒吼,声浪冲破云层。玄甲玉在苏砚手中爆发出万道金光,光芒顺着众人的兵器蔓延,与诛邪雷产生共鸣。柳如烟的软剑迸发出青光,周岩的钢鞭燃起赤色烈焰,就连墨家弟子手中的普通短刀,也泛起莹莹白光。当裴云舟将诛邪雷投向魔杵的刹那,雷球表面流转的七彩光芒骤然暴涨,在空中凝结成上古神兽的虚影。
魔杵与虚影轰然相撞,巨大的冲击波将方圆十里的树木尽数摧毁。吐蕃国师发出凄厉的惨叫,透明的身躯在光芒中寸寸崩解;突厥大萨满的骨杖炸裂,那颗跳动的心脏化作飞灰;幽冥狼与黑风骑在强光中发出悲鸣,瞬间湮灭。黑松林内,燃烧的粮草与爆炸的余火渐渐平息,黎明前的黑暗终于被撕开一道裂口。
周岩望着满地的狼藉,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踉跄着单膝跪地。他的半截钢鞭已经完全扭曲,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渗出血珠。柳如烟的解毒药终究没能抵挡住全部毒素,此刻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却依然强撑着将最后一名伤兵扶上担架。裴云舟瘫坐在地,手中还攥着残破的机关图纸,嘴角却带着释然的笑:“成了...我们真的成了...”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长安城的百姓们早已聚集在城门前。他们举着油灯、火把,照亮了凯旋之路。苏砚站在城头,玄甲玉的光芒渐渐柔和,裂痕中渗出的金色液体在空中勾勒出展翅的凤凰。他望着远处缓缓走来的队伍,眼中泛起泪光——那些曾经意气风发的战士,此刻衣衫褴褛、血迹斑斑,却依然昂首挺胸,扛着破损的兵器,抬着昏迷的同伴。
“英雄归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城门前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百姓们涌上前去,将手中的食物、清水递给疲惫的战士。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颤抖着握住周岩的手,将一个热腾腾的馒头塞进他掌心:“吃点东西吧,孩子...”周岩喉头发紧,这位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汉子,此刻却红了眼眶。
柳如烟被小雀搀扶着,她看着城墙上新修补的砖石,看着百姓们脸上重新绽放的笑容,轻声道:“值得了...”她的软剑在晨光中微微发烫,剑身上的裂痕里渗出丝丝银光,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惨烈战斗的功绩。裴云舟被墨家弟子簇拥着,他摸了摸腰间装着机关图纸的皮囊,突然大笑起来:“回去!我们还要改良更多神器!”
苏砚走下城墙,亲自迎接归来的勇士。他将玄甲玉高高举起,玉身光芒与朝阳融为一体,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这一战,我们不仅烧毁了敌军粮草,更守护了长安城的尊严!”他望向东方升起的太阳,“文明的薪火,永远不会熄灭!”
凯旋的队伍缓缓入城,马蹄声、脚步声与百姓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街道两旁,商户们自发摆出水酒、饭菜,孩童们举着用彩纸折成的兵器,模仿着战士们战斗的英姿。这场惊心动魄的暗夜奇袭,终究以胜利告终,而那些浴血奋战的勇士们,也将成为长安城新的传说,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人为守护家园而战。在晨光的照耀下,长安城重新焕发生机,城墙之上,那面残破的“唐”字大旗,依然在风中猎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