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的夜色浓稠如墨,海浪拍打着海龙帮的礁石据点,发出沉闷的嘶吼。独眼龙斜倚在虎皮椅上,独眼映着案头跳动的烛火,贪婪地抚摸着刚劫掠来的波斯琉璃瓶。\"天机阁那帮龟孙子想立规矩?\"他将酒碗重重砸在桌上,震得瓶中夜光珠泛起诡异幽蓝,\"老子的船队在海上纵横十年,还没人能管得着!\"
话音未落,密室石门轰然洞开,阴冷雾气裹挟着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幽冥子身披黑袍缓步走出,骨扇轻摇间,几只惨白的蜘蛛顺着扇骨爬落地面。\"独眼帮主好大的口气,\"他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可听说最近几趟生意,都折在了天机阁的了望塔下?\"
独眼龙的脸色瞬间阴沉。半月前,他精心策划的劫掠行动被天机阁提前识破,二十艘海盗船被墨家机关鸢投下的霹雳弹炸成碎片。幸存者带回的消息令人胆寒——那些了望塔不仅能发射信号弹,还藏着可穿透船帆的\"穿云弩\"。
\"你有何高见?\"独眼龙攥紧腰间弯刀,刀鞘上的鲨鱼齿装饰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幽冥子轻笑一声,骨扇指向墙上的巨幅地图,扇尖点在长安城位置:\"强攻不如智取。天机阁根基未稳,我们只需在江湖上散布谣言,说他们与朝廷勾结,意图剿灭武林。\"
他伸手召来毒娘子,后者扭动着腰肢上前,玉瓶中绿色毒液正发出诡异的咕嘟声。\"再让这宝贝在沿海城镇走一遭,\"幽冥子嘴角勾起狞笑,\"百姓染病,帮派生乱,看苏砚如何分身乏术。\"毒娘子娇笑一声,指尖蘸起毒液,在掌心画出幽冥殿的鬼面图腾。
与此同时,在巴蜀深山的隐秘洞穴中,一群黑衣人正围着神秘祭坛念念有词。祭坛中央,一具身披玄甲的干尸静静躺着,胸前的伤口处隐约透出幽蓝光芒——正是当年死于震地玄枢之乱的幽冥殿护法。为首的黑衣人举起刻满符文的青铜匕首,将滚烫的人血浇在干尸身上。
\"护法大人,\"他的声音带着狂热的颤抖,\"天机阁毁我幽冥殿根基,我们愿以百人生祭,助您复活!\"随着鲜血渗入干尸伤口,洞穴突然剧烈震动,石壁上的古老壁画竟开始流淌血泪。更远处,唐门叛徒唐千机正指挥手下搬运木箱,箱中装满的不是暗器,而是掺杂了幽冥殿邪毒的特制火药。
长安城中,表面一片祥和,暗巷里却涌动着危险气息。醉仙楼的雅间内,几个蒙面人压低声音交谈,桌上摆着的密信盖着血刀门的骷髅印章:\"子时三刻,朱雀大街粮仓见。\"而在城郊破庙,一群乞丐模样的人正在分发热乎乎的馒头,却无人注意到馒头里藏着的微型竹筒——那是幽冥殿传递消息的工具。
天机阁内,苏砚盯着天枢堂送来的密报,眉头越皱越紧。密报显示,近期江湖上突然出现大量\"天机阁欺压门派\"的传言,甚至有人伪造出所谓的\"灭门令\"。更令人不安的是,沿海城镇陆续出现怪病,患者皮肤溃烂,口吐黑水,死状可怖。
裴云舟在工坊中彻夜研究病理解剖样本,显微镜下的病菌形态让他不寒而栗:\"这根本不是普通瘟疫!病菌表面的倒刺形如幽冥殿的鬼面图腾,一定是他们用邪术培育的!\"他转身启动机关,将样本放入特制的青铜匣中,\"必须立刻研制解药,否则...\"
柳如烟手持从死者身上找到的诡异银针,寒渊蚀毒液在剑刃凝结成霜:\"这些银针上的淬毒手法,与当年幽冥殿刺杀先帝如出一辙。\"她展开密探绘制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记着可疑人物的行踪,\"看来,我们被卷入了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沈清霜则在清点金吾卫的军备,发现仓库中的硫磺莫名少了三成:\"有人监守自盗!\"她握紧玄铁刀,刀锋在烛火下泛着杀意,\"这些硫磺若流入海盗手中,后果不堪设想。\"她立刻下令封锁城门,对进出人员严加盘查。
深夜,苏砚独自登上天机阁顶楼,玄甲玉在他掌心滚烫如炭。望着长安城的万家灯火,他回想起先帝临终前的嘱托,心中涌起一股决绝。远处,乌云正在天际翻涌,隐隐有雷光闪现——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冲破平静的表象,席卷整个江湖。而天机阁,能否在这暗流中站稳脚跟,守护住来之不易的太平?答案,即将在血色黎明中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