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灯光昏黄如豆,在潮湿的石墙上投下摇曳的阴影。铃木美咲被特制的抑灵镣铐固定在椅子上,金丝眼镜不知所踪,略显凌乱的短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但她的眼神依然锐利,像只被关进笼子却不肯低头的鹰隼。
\"夜莺,你先上去。\"姜逸晨冲保姆使了个眼色,\"我跟铃木小姐单独聊聊。\"
夜莺担忧地看了眼被束缚的俘虏,欲言又止地离开了地下室。铁门关闭的\"咔嗒\"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铃木美咲挺直腰背,尽管这个动作牵动了腹部的伤口,让她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华夏特调局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绑架敌方高层?\"
姜逸晨拖了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薯片:\"饿不饿?番茄味的。\"
\"......\"铃木的嘴角抽了抽,\"你到底想干什么?\"
\"暂时还没想好。\"姜逸晨诚实地回答,咔嚓咔嚓嚼着薯片,\"可能是交换情报,也可能是策反你,或者单纯想看看传说中的'镜花水月'使用者长什么样。\"
铃木冷笑一声:\"那你现在看够了?我建议你立刻放了我,否则就等于华夏特调局向神道教宣战。\"
\"哇哦,好大的帽子。\"姜逸晨夸张地捂住心口,\"问题是...谁知道你在我这儿呢?\"他俯身前倾,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在藤原眼里,你可是从图书馆逃之夭夭了呢。\"
铃木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她试着动了动手指,但抑灵金属打造的镣铐让她连最基本的幻术都施展不出来。
\"别白费力气了。\"姜逸晨拍拍手上的薯片渣,\"困神指加抑灵镣铐,就算是b级上等来了也得乖乖当普通人。\"
他站起身,绕着铃木慢慢踱步。地下室的水滴声和脚步声形成诡异的二重奏。铃木的视线紧跟着他,像只警惕的猫。
\"你知道吗?\"姜逸晨突然停下,\"我最讨厌别人用那种'你不敢动我'的眼神看我。\"
铃木扬起下巴:\"所以呢?你敢杀了我吗?\"
\"杀你?太浪费了。\"姜逸晨摇摇头,\"我这个人最讲究物尽其用。\"
他打了个响指,十个分身突然出现在狭小的地下室里,把铃木围得水泄不通。每个分身手里都拿着一根雪白的羽毛,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坏笑。
铃木的瞳孔骤然收缩:\"你...你要干什么?\"
\"别紧张,就是做个按摩。\"姜逸晨本体退到门口,笑容纯良得像个人畜无害的大学生,\"听说羽毛疗法能缓解压力,特别适合你这种工作狂。\"
十个分身同时上前,羽毛轻轻拂过铃木的脖颈、耳后、手腕等部位。铃木猛地绷直身体,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好好享受~\"姜逸晨挥挥手,转身离开,\"我明早再来检查疗效。\"
铁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隔绝了铃木压抑的闷哼声和羽毛摩擦衣料的沙沙声。姜逸晨哼着小曲上楼,心情大好。他倒要看看,这位高傲的保守派领袖能撑多久。
——————
武道馆二楼,千岛樱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她今晚特意换了身半透明的纱质和服,喷了最新款的香水,连发髻都梳成了最诱人的款式。这一切都因为那条突如其来的信息:
【子时,我房间,单独聊聊。——宫本武藏】
\"他终于开窍了...\"千岛樱对着镜子练习妩媚的表情,\"一定是被我的魅力征服了...\"
当时钟指向午夜,千岛樱像只偷腥的猫一样溜出房间。走廊静悄悄的,只有她的木屐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来到姜逸晨房门前,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拉开纸门——
\"来了?坐。\"
姜逸晨正襟危坐地跪坐在矮桌前,面前摊开一本厚厚的《东瀛神道教发展史》。桌上没有清酒,没有烛光,只有一盏刺眼的台灯和密密麻麻的笔记。
千岛樱的笑容僵在脸上:\"大、大人这是...\"
\"不是说要聊聊吗?\"姜逸晨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我对神道教的历史有些疑问,正好请教你这位专业人士。\"
千岛樱:\"......\"
她机械地坐下,大脑一片空白。这和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说好的深夜密会呢?说好的干柴烈火呢?
\"首先,\"姜逸晨翻开笔记本,声音严肃得像大学教授,\"关于神道教与阴阳寮的关系,你怎么看?\"
千岛樱张了张嘴,又闭上。她花了三秒钟确认自己不是在做噩梦,这才勉强挤出一句:\"这个...很复杂...\"
\"没错!\"姜逸晨猛地一拍桌子,吓得千岛樱一哆嗦,\"这就是我想跟你探讨的!你看啊...\"
接下来的四个小时,千岛樱经历了人生最漫长的\"酷刑\"。姜逸晨从神道教起源讲到派系斗争,从异能发展史讲到国际形势,中间还穿插着各种哲学问题:
\"你觉得异能者的存在是否违背达尔文进化论?\"
\"如果镜花水月能创造完美幻境,那真实与虚幻的界限在哪里?\"
\"言灵异能是否证明了语言决定论的正确性?\"
千岛樱的眼神从困惑到呆滞,最后变成了生无可恋。她数次试图把话题往暧昧方向引:
\"大人...夜深了...\"
\"所以你认为夜长梦多这句话很有哲理?来,我们分析分析...\"
\"奴婢肩膀有点酸...\"
\"肌肉酸痛多半是乳酸堆积,我跟你讲讲无氧代谢的原理...\"
凌晨三点,千岛樱已经用指甲在榻榻米上抠出了一个小洞。她的眼皮重若千钧,精致的妆容早就花了,半透明的和服也皱得像咸菜干。
\"最后还有个问题。\"姜逸晨精神奕奕地翻到笔记最后一页,\"你怎么看待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在异能伦理学中的应用?\"
千岛樱的额头\"咚\"地砸在桌面上。她宁愿现在就去跟六个c级异能者打架,也不想再听一个字了。
\"大人...\"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能去趟洗手间吗...\"
\"当然可以!\"姜逸晨爽快地答应,\"正好我们待会可以聊聊膀胱的神经反射机制!\"
千岛樱逃也似的冲出房间,连木屐都跑掉了一只。她头也不回地狂奔回自己房间,\"砰\"地关上门,还用衣柜堵住了入口。
姜逸晨望着她狼狈的背影,满意地合上笔记本:\"今晚真是充实啊~\"
他伸了个懒腰,通过分身感应了一下地下室的情况。铃木美咲已经昏过去了,二十个小姜逸晨正在她消化系统里开派对。而武道馆外的树丛里,夜莺正按照他的吩咐,把一封匿名信塞进藤原家的信箱...
\"明天会更精彩。\"姜逸晨打了个哈欠,变回宫本武藏的样子躺下。临睡前,他还不忘控制分身往千岛樱的枕头下塞了本《存在与时间》。
\"晚安,东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