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秀见到父亲的这一刻,才知道父亲这么的疼爱自己,当时她写信,只是想着,万一能帮上学院的忙呢?
不过她从来没奢望父亲真的能‘携家带口’的来山城的。
“魏院长,这是田建春,他跟文秀同班,也是你们凤凰城的。”谢长天介绍完,就看着田建春吃惊的样子。
“真来了?”
“您好,魏院长,我是田建春。”
“你好啊建春,你家是哪里的?”
魏忠仁看着眼前给他方方正正、严肃严谨感觉的小伙子,怎么也想不出,他是如何想到从医疗系统往外挖人的?
“魏院长,我家是凤北县大柳树镇的。”
不卑不亢的态度、平静的眼神,怎么看也不像十八九、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而且,魏忠仁看到谢长天看着对方的眼神那叫一个慈祥有爱。
“哦,我听谢院长说,挖掘学生的资源,就是来自你的建议?”说完,魏忠仁还看一眼谢长天。
而魏文秀则瞪大眼睛,看着田建春跟个怪物一样:哦,合算着你知道我爸是人民医院的,你都不想搭理我?
魏文秀自小在父母职务的光环下,说没有优越感那是睁眼胡说,就从吃穿用度上,她家就比其他同学家好太多,当然了,同龄小伙伴里,比她家好的也有,但是真不是很多。
而田建春连一点视线都没给魏文秀,这样也让魏忠仁有些惊讶。
试想,自己家的资源不算不好,最起码在他们这个阶层来说,算是不错的了,尤其自己有能力把人留在市区医院而不是回到县里或镇上的医院;魏忠仁不会很直白的说自己‘看不起’下面县镇的医院,但是论技术水平、论学识、论见识来讲,确实没有可比性的。
难道,这个小伙子,不想留在市里工作吗?
“魏院长,也不算是我想到的,只是寒假的时候我去我们镇上卫生院见习,发现一线医疗工作者的基础医疗知识未必是最扎实的,但是他们在临床实践上绝对有发言权的,因此我觉得要是有丰富临床经验的医生来指导我们学习的话,可能会事半功倍!”
“而且最近我开始学习中医函授,燕教授给我的启发也很深,目前整个医疗领域的人才是有限的,但是需求确实巨大的,甚至说是无限的。”
停顿一下,田建春解释:“我跟谢院长说起魏文秀同学家人是医疗工作者,并不知道您是人民那边的负责人,很抱歉,给您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哈哈,没有,没有,其实我看到文秀的信的时候,我们也开拓了思路,不再只去凤凰城那边的劳人局去预定毕业生,我们可以跟学校预定啊!尤其听到你这样说之后,更是让我茅塞顿开,我们也可以把专业基础薄弱的从业者,送到医学院进行深造啊,这样是不是更事半功倍了?甚至,我们可以从凤凰城各县区、甚至从边远地区做定向委培的合作模式啊。”
“谢院长,要是我们和你们合作办学,定向培养我们的从业者以及定向给我们培养所需人才,是不是也是一种思路?”
魏忠仁说完,哈哈大笑。
谢长天也是看着俩人,抿嘴笑了,“定向培养!完全可行!咱们可以和省内多个院校、医疗机构合作办学,各展所长啊,然后我们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共赢共赢啊!”
田建春闻言,心里敞亮,“合作办学、定向培养”,是个趋势,自己只是稍稍的提前了一丢丢的时间。
“建春啊,你实习的时候,来人民吧。”魏忠仁伸出橄榄枝。
“这可未必哦,他们系主任早就定了,让他在我们附院实习。”谢长天把时任重给拉了出来。
“那退而求其次,一家半年?”
魏忠仁想要的是这个人。
其实谢长天也懂,把毛粘上,谁不是老狐狸?
“建春你的计划呢?”
两个年龄加起来够一百岁的男人,都扭过头看年轻人。
“看情况吧,现在说什么都还早!我才大一下学期。”
田建春没被俩人的美好未来冲昏头脑,反而是最冷静的一个。
“对了,你说你在读中医函授,为何?”
现在魏忠仁脑海里把之前听闺女唠叨着一个他们班那个爱学习、喜欢看各种各样的书、天天就要住图书馆那个同学联系起来了。
“是的,魏院长,我在读春市中医学院的中医本科的函授,也没为啥,就是想多学些知识,以备参加工作后的不时之需。”
“啊?还可以这样?那你咋不读你们学校的本科呢?”魏忠仁说完,还看向谢长天。
“别看我,他们系主任挽留了,没留住。”
谢长天一摊手,笑一笑,现在他已经可以做到顺其自然了:别说是学生,就是自家孩子,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规划,只要对自己有利、对社会有用,就可以了。
魏忠仁对田建春,越来越有兴趣了。
“建春啊,你说说你的规划吧。”
田建春沉吟着,有些事情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就比如现在,他难道能说,十几年几十年后,个人投资或合资的医疗集团会以不败之姿立于众多公立医院中间?
这是万万不能说的,更不能说的是自己将来一定会站在如今他们俩人以上的位置?
当然了,自己规划着先在医疗体系内站稳脚跟,然后再成立自己的医药公司、最后向上兼并或投资药品生产、研发等,更是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就如同自己重生在高考之前一样。
看着田建春的迟疑,魏忠仁看向谢长天,他不信谢长天对这个年轻人没‘计划或安排’。
“魏院长,我想问你对小魏同学是如何计划的?”
谢长天没接魏忠仁的问题,反而提了另外一个问题。
“文秀?就是毕业了分配个工作,然后结婚生子,人生就圆满了。”
魏忠仁说完,就看向女儿,女儿没反对,但是也没点头,她目前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如何。
而谢长天则沉默了。
田建春看一眼魏忠仁,再看一眼魏文秀,然后低下头,没说话。
但是他知道,随着改革的不断推进,每个人在时代发展的脚步面前,都会有自己的选择。
而选择不同,那么以后的人生轨迹则会不同。
魏文秀,则看着田建春,一言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