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科长打发工作人员去休息,才跟钱裕昌俩人一起瘫坐在椅子上。
转头盯着墙上的挂钟,时针早就过了十二,胃部却翻涌着令人作呕的空虚、喉头泛着酸水。
“吃点啥?”虽然饥肠辘辘,但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不吃了。我给顾院长打个电话问问,还在不在办公室。”
“行。”
钱裕昌支着脑袋,听着保卫科长打给顾长春。
“顾院长,您在办公室吗?在啊,那钱主任跟我去汇报下工作,方便吗?”
放下电话,保卫科长跟钱裕昌说,“钱主任,咱们俩走吧。”说完,俩人关上门,朝院长办公室走去。
到了院长办公室的时候,浓郁的烟草味道充斥着房间;顾长春、谢长天、时任重三个人,正拿着学生档案讨论着什么。
看到俩人进来,三双眼睛齐刷刷投来,钱裕昌突然觉得后颈发烫,仿佛自己是那个写匿名信的人!
“结束了?看样子是硬骨头啊?”
顾长春看着俩疲惫的下属走进来。
“吃饭了吗?要不要安排人帮你们买饭过来吃?”
“不吃了,不想吃。”
俩人异口同声,钱裕昌瘫坐在沙发上。
“很难啃?”
谢长天看向俩人,哭笑不得。
“有一个比较‘坚强’!另外一个五分钟搞定!”
保卫科长往前探一探笔直的上身,表情严肃,然后开始陈述两个人‘交代’的内情。
顾长春、谢长天、时任重三个人凝神听着,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牙、一会儿义愤填膺。
等保卫科长陈述完毕后,看向几个领导,“我跟他们说,写一份事情经过,明天早上交上来;然后就让他们走了。”
“老时啊,你说说你的想法。”
时任重脑袋里搜寻着关于李兴国、孙旺财的记忆,发现竟然没有啥印象,最多的就是这两天面谈的印象。
这两个败家的孩子!
“从师长的角度看这个问题,我盼着给俩年轻人改过的机会。”
他顿了顿,指尖在桌面划出刺耳的刮擦声,“但作为系主任...”
顾长春揉着眉心靠向椅背,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将满室沉默碾成细碎的尘埃。
“作为系主任,我建议学院从严从重处罚!不然不足以震慑其他人!”
其他人听时任重说完,纷纷点头。
但是,虽然他的说法合情合理又合规,却又让顾长春很无奈。
正方、反方都是你、好话、赖话都让你说了,别人还说啥?
辩论都没机会!
“老谢,你咋看?”
“从重从严!”
谢长天的脸色比较难看,他也没想到就仅仅是个嫉妒人家得奖学金、人家可以请假外出(学习)、人家得到同学的拥戴,就让俩人铤而走险的走上污蔑的道路?
置学院规定、置法律何处?
顾长春想了想,“今天先到这里,你们回去后都想,明天上午十点开个扩大会议,以此为契机,加强教学管理、加强学生思想教育。”
山城的秋天,云层单薄,炙热的阳光直直的照射在万物上。
孙旺财和李兴国一前一后的安静的走在路上,神色比那卷了边、发黄的叶子还枯萎。
等俩人慢吞吞的爬上楼,进了宿舍门的时候,其他几个人都瞪着大眼睛看着俩人,后又各自沉默的躺到了床上。
没有,一个人,首先打破沉寂。
李兴国也没看任何人,脱了鞋子,钻到被窝里,一声没吭。
孙旺财坐到床铺上,盯着床铺中间的桌上干干净净的桌面发呆。
饥肠辘辘的他,路上还偷偷的幻想着宿舍的人会不会有人帮忙带饭回来!
上午,田建春他们三个被喊走的时候,周建文就找班长王宇坤问了问,可是王宇坤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班长,你真不知道?”
“啊哟,建文,虽说以前咱们不认识,但是这一年多了,你还不知道我?再说了,就凭建春的人缘,他知道原因我也未必会知道啊!”
虽然王宇坤的话有些酸,还是比较接近事实的,如果田建春不知道什么事情,别人更不知道。
“你去问问闫老师呗?”
闫文玲对王宇坤态度还是很不错的。
“我在办公室没看到导员啊。”
周建文眼看王宇坤不想说,或许是真的不知道,只能等着了。
他们几个偷偷的议论过,肯定是他们宿舍出了问题了,不然为何只喊他们三个?
田建春被喊出去时间不长就回来了,面色平静的上了两节课,弄的周建文抓耳挠腮的。
下课后,他们几个围着田建春往外走,不过当着外人都没说话。
等进了宿舍,几个人还是‘审问’起来。
“建春,你们被喊出去干嘛了?”
“填俩表,问了俩问题就回来了。”
田建春虽然有所猜测,但是不能说。
“你回来了,他们俩咋没回来?”
“不知道啊,我们没在一起。”田建春说的接近事实,但是不是全部。
“那问了你啥问题。”
“就问家是哪里的、多大了、哪个系、专业啥的,当然了,也问了关于班级各种活动组织什么的。”
几个人一听,他们也被问过的,就没当做一回事儿。
只有周建文,看着田建春的情绪有些低。
几个人去食堂嘻嘻哈哈的买了饭菜一起吃了,就回宿舍继续闲扯关于行政办公室的调查相关的话题,田建春一如既往的不言不语的看书,只不过今天中午,举着书看了半天都没看进去一页。
周建文躺在床上,斜着脑袋观察着田建春,半天不翻页的情况,超级不正常。
可是听着其他几个人乱七八糟的议论各种话题,他也不好打断;只能暗自揣测事情跟田建春有关、只是那俩人的问题很严重,不然不会连午饭时间都没让人回来。
直到午休快结束了,李兴国和孙旺财才一前一后、一言不发的进屋。
午休结束后,几个人都起床去准备上课了,李兴国和孙旺财也没起来,其他几个人有志一同的一声没吭的去上课了。
留下一室的寂静和两个连大气都不敢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