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建春看一眼张佑安,选择‘交代’:“我爸应该今天接到调令,过年后春天开学之前就要到卫校报到做老师去了。”
“啊?真心不错,真心不错,老师好啊!看看卫校那边有房子不?要是没有,先到咱们家属院住一段时间,等新楼下来了,跟你住一起吧。对了,你计划着要多大的?”
张佑安想着,反正都要分他一套楼,看看他有没有意向买一套、大小随他意吧,人都是有感情的。
“谢谢张院长;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是魏院长给我打电话说的,晚点下班了要是没事儿,我就回家去看看,确认一下。”
“别等下班了、现在就快走吧,要是等五点多下班,天都黑透了,不安全,早点走吧!”
张佑安想,反正做好人嘛,就做到底。
“回家问问你爸妈,要是卫校没房子住,就住这边来,虽然距离远了点。”
“好的,谢谢您,张院长,我明天一早就回来上班,然后定下计划去山城一趟!”
“去吧,去吧。”
等周逸群过来找田建春的时候,才听张佑安说他父亲要去卫校当老师,他回家确认去 了。
“他爸的水平这么厉害?”
“不是特别清楚,据他说是个复员的卫生兵,后来在村里当赤脚医生,镇上成立卫生院的时候,进去做了大夫。”
“他家上面有人?能从现在的岗位进卫校,不简单啊!”
“看样子,人民那个老魏,对他是真满意!”张佑安感叹一句,“我很怕他在凤北这里待不长!”
“还能在咱们这里实习,毕业了去人民?要是如此,哪即在人民实习啊,还能尽早熟悉环境和人!”
“毕业去人民,不是不可能!我观察这个孩子,志向高远并不在凤北,更不在咱们这里。”张佑安有个直觉,田建春这个孩子,像雾像雨又像风的,让人捉摸不透。
“看着挺踏实的,听他说话,也是做了长足发展的准备。”
周逸群最近一直带着田建春跑,不过这家伙反应确实很老道,说话总能说到别人心缝里,好像很了解对方一样!
要是中医院的人还则罢了,可是去卫生局办事儿、去县里跑关系,他也能拿捏的很到位,既不冒头抢功,但是也不会被埋没。
甚至,有时候给人送礼潜移默化的让对方不得不接受、还很喜欢!
“我没说他不踏实安定,做事不够认真,相反,他很踏实、努力、认真,做事比一般的学生都到位,还恰到好处,你没这个感觉?”张佑安看着周逸群。
“有啊,就是很恰如其分,才让我感觉细思极恐,好像他认识大家好久了一样,所以我才问他们家有很深的背景?”
“应该没有很深的背景,因为他爸都快退休了才进卫校,还是靠的老魏,虽然有战友在卫生局,应该不怎么管事儿吧,至少我没听说啊。”
张佑安看一眼坐到对面的周逸群,说着自己的疑惑。
“那就只能顺其自然了,天要下雨、人家要走,咱们拦不住、也不能拦,哪怕为了这段时间的谋事。”
周逸群一如既往的‘豁达’。
“那当然,你以为我是老蔻啊!”
老蔻也不是不好,只是那人有些功利,但是他为了工作、也为自己前途,不说对方不对,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要是老蔻,也不会带着我们一帮笨蛋不是?”
中医院里,有许多之前跟随着张佑安或别人塞进来的人,他都一一善待,尤其之前跟过他的人。
“唉,我这人也不好,不够努力、不够大刀阔斧、不够......”
“你这个人吧,不够狠是真的。”
古语有‘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之说是有道理的。
“我刚才跟建春说,要是卫校那边没合适的房子,就让他父母先在咱们家属楼凑合一段时间,等新楼下来了,给他一套大的。”
“行啊,没啥不行的。有人有意见,让他们找我理论!”
“那倒不至于不至于,你看现在跟咱们合作的建筑队,都说中医院的人不错;现在中西医那边,每天看病的人也不少,我想再给中西医那边进设备、腾房间、再聘人进来。”
说着,张佑安又皱起了眉头,“没人啊,没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我提个建议啊,不知道能不能行。”
“你说,”张佑安目光炯炯的看着老同事老部下。
“建春不是回去他们学院?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实习学生带回来学学各种检测设备、然后你走走老魏的后门,去他们那边培训培训,等几个月,慢慢的就出师了,或者你跟老方问问,请他联系一下民政局,找点部队复员回来的卫生兵或部队医院专业的医务人员,不管能做啥的,愿意来的,先弄进来啊,随着院区的扩大,咱们需要的人太多了。”
周逸群是受了田建春父亲的启发,这些人比刚毕业的学生,适应的更快,至于基础知识部分,内部传帮带、去其他医院或医学院短期进修啊,只学临床部分。
“你说的是个办法,回头我就去找老方,这回得偷偷的来。”
“现在组织部的那个副职,不是偶尔带着家里老人过来调理身体,让王瑞霖拉拉关系啊。”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那俩人说是苏家庄的,跟建春他们家离得近?没准儿能套上关系。”
“咱们俩这是要把建春给榨干啊!”
俩人哈哈大笑。
田建春骑车顶风回家的路上,连着打了四五个喷嚏。
他进村的时候,天都黑了,几乎看不清对面来人。
等他进家的时候,看到东屋的窗户上影影绰绰的闪动着几个人人影,还听到叽里呱啦的劝酒的声音。
刚进过道屋,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他一调皮,隔着帘子喊,“家里有人木?要饭的来咧!”
他拿着他好久都没说的家乡话和口音,或者说比村里人说话的语调还夸张。
“听听,外面有人说要饭!”
张翠芳没喝酒,但是坐炕里,怀里搂着外孙,听的不太清楚。
“哪里还有要饭的啊?耳朵超精了!”
张凤芳终于逮到机会调侃二姐了。
郑含章:“谁呀?谁在外头?”说着,就要起身。
“三姨父,你坐着,我去看看。”曾志军拖开板凳,脚步有些踉跄,三步两步的歪到门口,掀开帘子,恰巧田建春等不及了也挑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