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撕裂虚空的瞬间,暗红锁链在夏晚星脚踝上烙下灼热的印记。她撞进一片弥漫着铁锈味的黑暗里,落地时碎石飞溅,蚀骨之契脱手滚出,星光在粘稠的黑液中划出痕迹——这是星渊底层,岩壁上嵌着无数泛着幽光的骷髅头,穹顶垂落的钟乳石尖端滴落着腐蚀一切的禁忌能量。
“别动!”契约里的冷轩残魂突然低喝,“你脚下是‘魂噬苔’。”
夏晚星猛地抬足,只见刚才落脚的石块已被墨绿色苔藓啃噬出蜂窝状孔洞。她翻滚避开,裂空剑自发斩碎迎面撞来的骨锥,却听见锁链摩擦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暗红锁链正顺着岩壁攀爬,斗篷人的笑声混着骨骼错位的咔嗒声:“我说过,冷轩的尸身就在这里……”
剑光劈开黑暗的刹那,她看见前方石台上躺着一具人形轮廓。尸身覆盖着残破的银蓝斗篷,长发间凝结着黑色结晶,胸口插着半柄断裂的银蓝长剑——正是冷轩常佩的“碎星”。但那具躯体没有腐朽,反而像被某种力量冰封,皮肤下透出流动的星光,与蚀骨之契的纹路隐隐共鸣。
“假的!”冷轩残魂的声音带着怒意,“这是影子用禁忌之力捏的傀儡!”
话音未落,石台突然震动,傀儡睁开双眼,瞳孔竟是两枚蚀骨之契的残章。它抬手抓向夏晚星,指尖迸射的暗红能量与锁链呼应,将她脚踝的印记灼得更深。而真正的蚀骨之契却在此时发烫,最后一页的血字突然亮起:“血肉为引,魂契归位。”
“他想把我的残魂拽进傀儡!”冷轩的声音急促,“用裂空剑刺向傀儡心口的碎星剑柄!”
夏晚星咬牙挥剑,蓝光却在触碰到剑柄时被弹开。傀儡张开嘴,喷出的不是血,而是无数契约残章——那些残章在空中聚成冷轩的影子,正是斗篷人的模样,他掐住夏晚星的脖颈,暗红瞳孔里映出她痛苦的脸:“看到了吗?冷轩的本体早就被我蚕食,这具傀儡不过是他最后一点执念。”
蚀骨之契突然脱离夏晚星掌心,悬浮在傀儡胸口。冷轩的残魂化作光流涌入剑柄,断裂的碎星剑竟开始自行愈合。影子见状猛地挥手,暗红能量如潮水般淹没石台,骷髅岩壁中钻出无数骨手,死死攥住夏晚星的四肢。
“血肉为引……”她盯着傀儡胸口的星光,突然想起冷轩消散前半透明的身体,“冷轩,你的本体是不是……”
“别信他!”残魂的声音带着撕裂感,“星渊之主的本体藏在……”
话未说完,碎星剑突然爆发出万丈银蓝光芒。傀儡胸口的锁链寸寸断裂,冷轩的残魂与剑融合,化作一道流光刺入夏晚星眉心。刹那间,她看见冷轩的记忆碎片:上古契约守护者与影子的共生、禁忌之力污染影子的瞬间、以及他将本体肉身封印在星渊核心的真相——眼前的傀儡,只是封印本体的钥匙。
“原来如此……”夏晚星握住愈合的碎星剑,双剑共鸣的刹那,脚踝的暗红锁链轰然碎裂,“你怕我找到真正的冷轩,所以用傀儡误导我。”
影子发出尖锐的嘶鸣,化作万千残章扑来。夏晚星将蚀骨之契按在傀儡眉心,血字“血肉为引”渗出红光,与碎星剑的银蓝光芒交织成阵。地面突然塌陷,露出更深层的幽蓝光洞,冷轩的残魂在她意识里低语:“星渊核心……我的肉身,在光洞最深处。”
她纵身跃入光洞,身后的影子化作暗红巨蟒追来。下落的过程中,岩壁上的骷髅头突然睁开眼,每双眼睛都映出冷轩不同时期的模样——少年时的清冷、成年后的坚毅、以及被影子侵蚀时的痛苦。蚀骨之契在她手中展开,未写完的血字终于补全:
“星渊之主的本体,藏在冷轩的影子里——而冷轩的本体,藏在蚀骨之契的封印中。”
光洞尽头,一具被星渊核心能量包裹的躯体静静悬浮。那躯体没有影子,胸口却嵌着完整的蚀骨之契,而她手中的契约正发出嗡鸣,仿佛要与那具肉身合二为一。与此同时,暗红巨蟒的蛇信已舔到她的脚跟,蛇瞳里映出狞笑:“晚了,夏晚星,冷轩的肉身……早就被禁忌之力蛀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