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萧炎的房间内。熏儿端着散发着清凉药香的膏药,眉宇间满是担忧,正准备去找萧炎。
今天白天的场景让她心疼不已。然而,她刚走到门口,一道黑影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正是凌影。
凌影面色冷峻,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小姐,族长有令,今日之事是为了磨砺少爷心性,无需外人插手。您的好意,老奴知道,但请回吧。”
如同门神一般的凌影挡在门口,寸步不让,目光锐利地盯着熏儿,绝不允许她靠近萧炎的房间半步。熏儿看着他坚决的态度,知道再说无用,只能无奈地跺了跺脚,带着满心的担忧和不甘离开了。
凌影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伫立在萧炎的房门外。月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映出一片冰冷的坚毅。想到方才熏儿小姐那担忧的神情,再联想到若是真让她进了房,看到少爷那受罚后那红肿的屁股,甚至可能亲自……凌影的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仿佛甩掉什么不该有的想象。这绝对不行!
他眼神骤然变得更加锐利,体内斗气悄然运转,一股无形的气息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将整个小院的一角都笼罩在内。任何风吹草动,哪怕是一只蚊虫飞过,都逃不过他的感知。今夜,他便是这道门最忠诚、最严密的防线,绝不容许小姐靠近半步!
房间内,萧炎趴在床上,龇牙咧嘴,疼得直抽气。他可不像萧逸那样,会某种挨打的功夫,板子是实打实地承受了,屁股上的疼痛火烧火燎,深入骨髓。
“哎哟……嘶……老师,您轻点……疼疼疼!真是冤枉死了!我哪有荒废修炼!我明明……”
萧炎无比想说自己明明从未懈怠,甚至比以前更加努力,只是成果无法显露于人前。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些秘密,还不能让外人知晓。
药老正在拿着一小盒清凉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萧炎红肿的屁股上。听到萧炎的抱怨,他无奈地笑了笑,声音带着几分安抚和过来人的沧桑。
“呵呵,忍着点吧,小家伙。老夫的弟子,若是连这点小小的责罚都承受不住,将来如何面对那些真正的强敌?就当是提前锻炼你的心性和耐受力了。”
另一边萧家族长萧战的专属书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那丢人现眼的一幕,以及两个儿子那不争气的表现,如同两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一个斗之气三段,一个更是离谱的两段!
萧战越想越是心烦意乱,只觉得脑仁一阵阵发胀。书房里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污浊起来,让他感到窒息。他猛地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决定出去走走,透透这口郁气。
夜色渐浓,月明星稀,萧战漫无目的的穿行。庭院中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当他走到一处偏僻的假山附近时,隐约听到了几个压低了的说话声,似乎是族中的一些小辈在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了吗?萧炎哥那个旧院子,前段时间闹鬼闹得更凶了!” “可不是嘛!我三表哥的二大爷的邻居的儿子,前几天晚上路过,都说听到里面有奇怪的声音,有老鬼夜嚎,有小鬼又哭又笑,还有白色鬼火!”
“你们说是不是那萧逸去年给萧炎赶鬼赶到一半被打断了,结果那‘吸气鬼’不仅没走,反而记恨上那萧逸了?” “一定是!所以他的斗之气才会从之前的五段,一下子掉到了现在的两段!这肯定是那‘吸气鬼’在报复他呢!”
萧战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萧炎的旧院闹鬼?这种事情,他怎么从未听说过?族里的人竟然都瞒着他!
“你们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那几个聚在一起说小话的萧家小辈,突然被抓了个现行,而且听族长的语气,显然是怒气冲冲,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面如土色,双腿都有些发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族……族长……我们……我们没胡说……这……这是……这是大家私底下都在传的……”
萧战的眉头拧得更紧了,目光如电,扫过这几个噤若寒蝉的小辈。“大家都在传?传什么?把你们知道的,一五一十,给我说清楚!若有半句虚言……”
其中一个看起来机灵点的小子,见族长似乎不是要立刻惩罚他们,马上定下心神,抢着把夜嚎老鬼,小鬼夜笑,白色鬼火等讲了一遍。
萧战眉头紧锁,萧家的荣耀早已不复当年,只能在这小小的乌坦城中,与那加列、奥巴两家做着上不得台面的勾心斗角,为了几处坊市、几座矿山的蝇头小利而耗尽心神。这种温水煮青蛙般的衰落,比任何尖锐的疼痛都更让人绝望。
而萧炎……他那个曾经让他无比骄傲的儿子。萧战隐约猜到那枚戒指里面寄宿着一位了不得的存在。他曾将希望寄托于此,期待着奇迹的发生。可结果呢?斗之气三段!那个神秘的“老师”动作也太慢了,看来还要争取时间,让萧炎能成长起来。
而比家族的衰败更让他寝食难安的,是薰儿的存在。古族为何要将一个天赋绝伦的嫡系血脉,放在日渐势微的萧家?图什么?萧战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必然是为了那块古玉。是想她名正言顺地成为萧家主母甚至族长,从而名正言顺地拿走那份关乎斗帝的惊天秘密吗?
另一道身影突兀地闯入了他的脑海。那个怪异的义子,萧逸。这小子,神神叨叨,疯疯癫癫,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如今听闻这神鬼之说,想必早已流传颇久。为何不另辟蹊径?让萧逸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去把水搅浑,好让萧炎隐匿其中?
想到此处,摆了摆手,示意那些小辈们可以走了。孩子们如蒙大赦,赶紧连滚带爬的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