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笃笃笃——”
几声清晰的敲门声从门外传来,打破了房间内的宁静。那敲门声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萧炎和药老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警惕。
门外,萧逸正站在那里,脸上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那笑容在他俊朗的脸上显得格外……欠揍。他轻轻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如同狐狸般狡黠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接下来即将上演的好戏。
萧炎警惕地打开房门,只见萧逸正斜倚在门框上,脸上那抹熟悉的、让人牙痒痒的笑容,在他看来,简直比任何凶神恶煞的表情都要来得危险。
“哟,炎弟,还有药老先生,正修炼呢?”萧逸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房间,目光在萧炎和半空中显形的药老之间转了一圈,语气轻松得仿佛只是来串门聊天一般。
不等萧炎发问,萧逸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自己如何“智斗”萧战,如何编造出一个惊心动魄的“镇鬼后续”,以及如何将自己斗气下跌的“真相”娓娓道来。
他讲得眉飞色舞,仿佛自己真是那降妖除魔的大英雄,浑然不觉萧炎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而药老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所以呢,为了让你老爹彻底安心,也为了炎弟你能安安稳稳地继续‘废柴’大业,我决定,咱们得演一场大戏!”萧逸双手一拍,脸上露出了导演般的兴奋神情。
萧炎听完,只觉得额角青筋直跳,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想要一拳揍扁眼前这张笑脸的冲动。
“你的意思是……要我爹相信,我体内真的有个厉鬼,而且你之前已经把它镇压过一次,现在它又要复苏了,所以你还要再出手一次?”
药老捋了捋虚幻的胡须,苍老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
“小炎子,此事虽然听起来荒唐,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你父亲的焦虑,老夫也看在眼里,若不给他一个明确的‘说法’,恐怕他真的会病急乱投医,到时候反而打乱了我们为你稳固根基的计划。最坏的情况,若是他发现老夫的存在,以萧家的实力,我们恐怕只能选择远走他乡了。”
萧逸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宾果!还是药老先生深明大义!就是这个道理!”他清了清嗓子,开始阐述他那“剧本”。
“我已经跟父亲说好了,就定在……嗯,下一个月圆之夜吧,听起来比较有仪式感。到时候,我会召集萧家族人,当众施法,将盘踞在你体内的‘凶魂’,也就是药老先生您,给‘打’出来!”
萧逸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日的“盛况”。
“当然,这只是演给他们看的。药老先生您到时候只需要配合一下,装作被我‘重创’,然后悄然隐匿即可。之后,我便会宣布,那‘鬼物’虽然被暂时驱逐,但炎弟你因为被阴气侵体,需要长时间静养调理,不能轻易动用斗气,如此一来,你这十五岁前无法精进的‘病根’,不就有着落了吗?”
药老听罢,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方案。萧炎听着萧逸那套“天衣无缝”的计划,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总觉得萧逸这家伙憋着坏,这所谓的“大戏”,恐怕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不行,按照我的直觉,这事儿绝对有诈!与其配合你演这出漏洞百出的戏,还不如咱们现在就收拾包袱,离家出走来得痛快!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
萧逸闻言,只是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好整以暇地看着萧炎,仿佛在欣赏一只炸毛的小猫。他也不反驳,只是将目光投向了药老,那意思很明显:药老先生,您看呢?
药老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萧炎说道:
“小炎子,离家出走固然是一条路,可你想过没有,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最需要的是什么?是安稳的环境和充足的时间来调养,来稳固斗气根基。若是真的浪迹天涯,风餐露宿,每日疲于奔命,哪里还有精力去恢复你那受损的经脉?更何况,老夫也需要一个相对安定的环境来为你炼制丹药,助你恢复啊。”
药老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字字句句都敲在萧炎的心坎上。他知道药老说的是实话,自己现在的状态,的确不适合颠沛流离。
可是,一想到要配合萧逸演那么一出“捉鬼大戏”,他就浑身不自在,总感觉像是主动把脖子伸出去让人套绳索。
萧炎泄气地一屁股坐回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与纠结。他看了一眼旁边一脸“一切尽在掌握”表情的萧逸,又看了看语重心长的药老,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毕竟,药老的顾虑是对的,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暂时稳住父亲萧战,为自己争取到宝贵的恢复时间。
“好吧……我明白了。就按你们说的办吧。不过,萧逸,你可别演砸了,也别想趁机捉弄我!”
萧逸见萧炎终于松口,得意地打了个响指,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放心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保证把这场戏演得滴水不漏,让父亲大人深信不疑!”
萧炎白了萧逸一眼,眼神充满了不信任。“就是你办事,我才不放心!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转眼间,便到了萧逸口中那个“黄道吉日”——月圆之夜。这些天里,萧家上下都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期待的气氛。萧战更是坐立不安,每日都要找萧逸询问“施法”的准备情况,生怕出什么纰漏。
夜幕降临,一轮皎洁的圆月高悬于乌坦城的上空,银色的月辉如同轻纱般笼罩着大地。萧家的议事大厅内,灯火通明,气氛却显得有些凝重。
萧家的所有直系成员,此刻都已齐聚一堂,屏息凝神地等待着。主位之上,萧战面色严肃,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期盼。他身旁的几位长老,也是一脸肃穆。
而年轻一辈的萧家子弟,则更多的是好奇与紧张,他们窃窃私语,目光时不时地投向站在大厅中央,神情淡然的萧逸,以及他身后,面色有些苍白,看起来“虚弱不堪”的萧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