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医师收回手,神色平静地对上萧战关切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族长,三少爷的身体并无大碍,经脉也算通畅,并无明显的阻塞或者损伤迹象。只是……丹田之内,依旧空空如也,感受不到丝毫斗气的存在。和上次诊断的情况,一般无二。”
房间内的气氛霎时间沉寂下来。萧战脸上的温和笑容微微一滞,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但他很快便调整过来,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的担忧。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而充满鼓励。
“炎儿,听到医师的话了吗?身体无碍,这便是最好的消息!至于斗气……从你发觉斗气消失到现在的时间尚短,不必过于焦虑。斗气乃是修炼之根基,怎会无缘无故彻底消失?为父相信,这一定只是暂时的,或许是某种我们暂未查明的原因导致了阻塞,只要找到症结,你的斗气,一定能够恢复!”
萧炎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父亲的话语带着强大的说服力,也带着深切的期望,但他自己体内的真实情况,却冰冷得如同现实。“……嗯,但愿……能如父亲所言吧。”
萧战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听着这番如同习惯性的回应,心中微叹,却也不再多言,只是又勉励了几句,便与医师一同离开了。过多的安慰有时反而会变成压力,现在能做的,唯有等待和寻找更好的方法。
送走了父亲和医师,萧炎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眼神却有些空茫。而此时,在萧家另一处院落里,萧逸正盘膝坐在床上,眉头紧锁。
萧逸想运转一下体内的斗气,恢复一下体力,顺便检查一下自己这具身体如今的状况。然而,当他凝神内视,尝试调动丹田气旋时,却愕然发现——里面空空荡荡,别说六段斗之气的气旋了,就连一丝斗气的影子都没有!
“……见鬼了?!”萧逸猛地睁开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老子的五段斗之气呢?!怎么没了?肯定是萧炎哪里有鬼!”
萧逸再次尝试,结果依旧。丹田如同干涸的池塘,死气沉沉。一种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是穿越的后遗症?还是这个世界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规则?亦或是……萧家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看来……得赶紧做些准备了。”萧逸眼神一凝,迅速从床上跳下来,从床角的破箱子里翻出当初进萧家得到的钱——这是他目前全部的“零花钱”。揣好钱快步走到院子角落,扶起那辆在这个世界显得格格不入的自行车,麻利地跨了上去,嘎吱嘎吱地朝着萧家大门的方向骑去。
那辆老旧的自行车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抗议声,引得路过的萧家族人纷纷侧目。萧逸却毫不在意,双腿有力地蹬着踏板,任由微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这自行车是他穿越过来时用随身携带的金子找王铁匠造的,虽然在这个斗气纵横的世界显得格格不入,但用来代步确实方便。
骑着车,看着两旁飞速掠过的亭台楼阁和练武场,萧逸的思绪却飘回了遥远的地球。他想起了那个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爱讲冷笑话的师傅。师傅总说他骨骼清奇,是修道的好苗子,可惜心思太活络,不够沉稳。那时候,跟着师傅画符、念咒、学习各种稀奇古怪的道术,什么“五鬼搬运”、“撒豆成兵”虽然没学会,但一些基础的驱邪、祈福、查探气运的法门还是掌握了一些。
萧逸一边回忆着那些刻在脑子里的符箓图案和咒语口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斗气没了,就像是电脑没了外置显卡,还能用但处理能力大大降低。但道术不同,或许能行得通?只是施法需要材料,这个世界的材料和地球肯定不同,得找些性质相近的替代品才行。
自行车驶出了萧家大门,很快就汇入了乌坦城熙熙攘攘的街道。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说笑声、马车的轱辘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萧逸放慢了速度,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两旁的摊位,寻找着他需要的东西。或许可以用某种蕴含至阳之气的魔兽血液替代?公鸡冠或许可以用某种火属性的药材或者灵禽的羽冠?还有绘制符箓的朱砂、黄纸……都需要仔细寻找替代品。
萧逸的自行车在一个贩卖各种魔兽材料的摊位前停了下来,他指着一块黑乎乎、散发着淡淡腥气的凝固血块问道:“老板,这‘黑岩蜥’的血怎么卖?”
那摊主本来看他年纪轻轻,穿着普通,想报个高价,但一抬头看清萧逸的脸,尤其是注意到他脸上那欠揍表情,再联想“粪瓢战神”的赫赫威名,顿时一个激灵,脸上堆起了谄媚的笑容。“哎呦,是痴……萧逸少爷啊!您看上这血了?好说好说!这黑岩蜥血性猛,阳气足,绝对好东西!给您算便宜点!”
萧逸眉毛一挑,嗤笑一声。“便宜点?别是双倍价格打八折吧?就这破玩意儿,爱卖不卖!小心我明天带上我的‘独门兵器’来跟你好好交流交流!”话语中特意加重了“独门兵器”四个字,同时还意有所指地比划了一下。
那摊主吓得脸都白了,仿佛已经闻到了某种不可描述的气味,连连摆手。“卖卖卖!逸少爷您拿好,拿好!”他手脚麻利地包好血块,几乎是塞到了萧逸手里,生怕反悔似的。
萧逸满意地点点头,付了钱,又用同样的方法,以极低的价格“扫荡”了朱砂的替代品——某种红色矿石粉末,以及一些据称能够承载能量的特殊草纸。那些摊主无不认得这位“煞星”,谁也不敢触他的霉头,只求他赶紧离开。
采购完毕,萧逸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他在路边看到一个卖面饼的小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