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戒指内的药尘也察觉到了两股熟悉气息的靠近。尤其是萧炎的气息,让他的灵魂体本能地一紧,随即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有被背叛的愤怒,有被戏耍的屈辱,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弱的期待?
不,不可能!堂堂药尊者,岂会期待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子?至于另一个,那个用怪异的“法术”差点把他魂都打散的怪胎萧逸,更是让他恨得牙痒痒。
“哼,这两个小王八蛋,还敢回来?”药尘火气依旧未消,特别是那个萧炎,把他抛弃在这里,现在又跑回来做什么?莫不是又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想起了他这个师父的好处?
药尘在心中冷笑,打定了主意,无论这两个家伙说什么,他都绝不露面,更不会有任何回应。就让他们干着急去吧!最好是碰一鼻子灰,狼狈而逃!
就在萧炎满心疑虑,刚想开口询问萧逸这“请神”的具体章程时,却见萧逸已经站在了那焦黑圆圈的边缘。同时将一直抱在怀里的那个黑不溜秋的陶罐高高举起,罐口对准了圆圈中心那枚戒指。
“阿不拉卡达不拉……收!”
随着最后一个“收”字出口,萧逸猛地将陶罐往下一顿!一股肉眼难以察觉的奇异吸力骤然从那黑黝黝的罐口中涌出,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精准地罩向了地上的那枚黑色戒指。
戒指微微一颤,似乎想要抵抗,但那股吸力却霸道无比,不容拒绝。只听“嗖”的一声轻响,那枚承载着药尘灵魂的古朴戒指,竟真的被硬生生从地上吸扯而起,化作一道微弱的黑光,直直地投入了陶罐之中,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紧接着,萧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红布,迅速盖在了坛口上,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根红绳,三下五除二,严严实实地将坛口捆扎了好几圈,最后还打上了一个造型极为复杂的绳结,看起来颇有几分专业封印的架势。
做完这一切,萧逸才满意地拍了拍黑坛,将其重新抱回怀里,得意洋洋地瞥了一眼旁边已经彻底石化的萧炎。
萧炎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萧逸怀里的陶罐,又看了看地上那个空空如也的焦黑圆圈,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这就完了?说好的“请”呢?说好的‘借助老鬼的力量’呢?这分明是“绑架”!”萧炎疯狂吐槽着,如此的简单粗暴,不讲道理!甚至都来不及反应,那个让他忌惮不已的“老鬼”,就被萧逸用如此儿戏般的方式给“收”了?
而此刻,被吸入陶罐内的药尘,更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懵圈之中。他走遍大陆,见识过无数奇人异事,却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以如此憋屈的方式,被一个毛头小子用一个破黑坛给“收”了!
那股诡异的吸力,根本不属于斗气,更不是什么灵魂力量,蛮横又不讲道理。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那个小子念叨的咒语,什么“阿不拉卡达不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萧炎站在原地,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再次”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萧逸这家伙,现在斗之气不过两段,根本不可能使出什么斗技,他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那个弹球劲内家拳?可内家拳能练到隔空吸物的地步?那也太玄乎了吧!练出“内力”了?
再联想到萧逸刚刚那句明显带着异域风情的“阿布拉卡达布拉”,萧炎脑中更是闪过一丝荒诞的念头——莫非这家伙真的学了什么西方的魔法?毕竟他之前还吹嘘过自己出国留学的经历。可眼下萧逸用红布封坛口,红绳打结的做派,却又透着一股浓浓的道家方术的味道。
就在萧炎百思不得其解,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始作俑者萧逸却已经抱着那个“战利品”,一脸轻松地走到了庭院中一块还算干净的石阶上坐了下来。将陶罐放在身边,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罐身,清了清嗓子,对着那陶罐开口了。
“喂,里面的老先生,别装睡了,我知道你醒着呢。刚才那一下,是不是感觉很惊喜,很意外?”
坛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唯有浓郁刺鼻的酒气直冲。药尘晃了晃虚幻的魂体,试图辨认自己身在何处,却只感觉到四壁光滑冰冷,空间狭窄得仅容他蜷缩其中。
这触感……这气味……分明是一个酒坛子!他堂堂药尊者,竟然被一个小辈用如此粗鄙的方式给“请”进了一个破酒坛里?!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药尘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屈辱,试图调动体内的骨灵冷火。幽白色的火焰是他身为药尊者的骄傲,也是他如今最大的依仗。只要能催动骨灵冷火,烧穿这个破坛子,看那两个小王八蛋还敢不敢如此戏耍于他!
然而,平日里召之即来的骨灵冷火,此刻却像是睡死了一般,任凭他如何催动都毫无反应。药尘心中一沉,暗道不妙。难道是因为自己灵魂力量太过虚弱的缘故?还是……还是这古怪的封印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门道?他越是焦急,那股无力感便越是清晰,仿佛有一层无形的枷锁,将他的力量死死禁锢住了。
几次三番尝试无果,药尘终于彻底爆发了。他能感觉到坛子外面那两个小子的气息,尤其是那个叫萧逸的怪胎,正得意洋洋地抱着坛子,仿佛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萧逸!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快放老夫出去!”
药尘的怒吼声在狭小的陶罐内回荡,震得魂体都有些发颤,但传到外界,却变得如同蚊蚋一般细微,还带着一丝闷闷的瓮声瓮气。
坛子外面,萧逸正抱着坛子,一脸坏笑地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坛壁,发出“叩叩”的声响。
“哎呀呀,药老先生,您老人家火气不小嘛,想出来?也不是不行。不过嘛,咱们是不是得先谈谈条件?比如,您老人家帮我们一个小小的忙,事成之后,我不仅放您出来,还给您弄个方法快速修补灵魂体,如何?”
这番话轻飘飘的,却字字句句都戳在药尘的痛处。什么叫“小小的忙”?分明是想奴役他!还“修补灵魂的方法”?鬼都不信!
“条件?我谈你个大头鬼!当初我就该听萧炎那小王八蛋的,先把你这个怪胎弄死!省得今日受这等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