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暗巷密码
陈野是被消毒水混合着腐臭的味道呛醒的。他蜷缩在废弃救护车的后备箱里,林夏的白大褂盖在他身上,袖口用血写着四个数字:0428。车窗外飘着细雪,仁和医院太平间的蓝光在百米外忽明忽暗。
保温箱里的抗癌药变成了三支密封试管,标签上的分子式让他想起母亲透析机里的异常结晶。手机突然震动,匿名短信:「冷链车已到春风路,张会计在第三根电线杆。」
他在积雪中爬行,右腿传来钻心剧痛——貂皮女人的子弹擦过腓骨。第三根电线杆的广告牌上,\"无痛人流\"的霓虹灯管背后,有人用口红画了只残缺的蝴蝶。
\"你迟到了。\"沙哑的女声从头顶传来。穿貂皮的身影蹲在广告牌支架上,这次换成了墨绿色皮草。女人摘下口罩,左脸烧伤疤痕像融化的蜡像:\"密码。\"
陈野攥紧U盘:\"我要见张会计。\"
女人突然甩出留置针,针头扎进他颈动脉:\"我就是张春燕。\"软管里的血逆流进她手腕的玫瑰纹身,缺失的花瓣处露出条形码纹身——与冷链药盒的编码完全一致。
第二幕:太平间账簿
太平间冷柜第三层的尸体是热的。
陈野看着张会计推开19号柜,穿病号服的\"尸体\"猛然坐起,溃烂的胸口纹着药品流通拓扑图。老人颤巍巍递出眼镜盒,镜片在低温中裂成两半,露出微型账本芯片。
\"小夏哥哥的工号...\"老人喉咙发出破风箱般的声响,\"是死亡日期。\"
陈野突然想起便利店墙上泛黄的报纸。2019年4月28日,本市最大冷链车侧翻事故,六吨抗癌药在暴雨中溶解——报道配图里戴着安全帽的年轻人,眉眼与林夏重叠。
芯片插入手机瞬间,仁和医院三年间的异常死亡名单瀑布般倾泻。陈野在密密麻麻的编码里看到母亲的名字:李桂芳,透析仪编码cY-0428,并发症:获得性凝血功能障碍。
\"他们在透析液里掺抗凝血剂。\"张会计的貂皮大衣滑落,后背插满滞留针,\"为了...让患者持续出血...卖人血白蛋白...\"
警报声突然炸响。陈野扛起老人冲向后门,19号柜尸体突然抽搐,溃烂的胸腔里掉出半截金丝——与林夏胸牌的金线同批次。
第三幕:凝血疑云
锅炉房蒸汽掩藏了血迹。陈野撕开张会计的貂皮大衣,她脊柱上植入的微型泵正在渗出淡黄色液体。
\"便携式透析仪...\"老人指甲抠进他手腕,\"院长给VIp客户装的...用病人的血...净化他们的肾...\"
陈野突然想起暴雨夜林夏湿透的护士服。她后腰处隐约凸起的方形轮廓,与张会计身上的泵体形状完全一致。
手机疯狂震动,林夏的定位突然出现在三公里外的私立妇产医院。张会计咳着血沫抓住他:\"不能去...那是活体培养皿...\"
地图上,私立医院的地下室平面图与冷链车运输路线完美重合。陈野在锅炉房镜面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额头不知何时被印上荧光编码:供体cY-28。
第四幕:血色分娩
私立医院产房挂着天鹅绒窗帘。陈野混进送餐电梯,保温箱里的试管渗出蓝光。当他推开vip3室的门,看见林夏被束缚在产床上,鼓胀的腹部连着八条输液管。
\"惊喜吗?\"貂皮女人举着b超机,\"小夏子宫里养着三十个人的血清蛋白。\"
林夏突然睁眼,用束缚带在床头金属杆磨断输液管。淡金色液体喷溅在貂皮上,瞬间腐蚀出蜂窝状孔洞。陈野扑过去时,看见她腹部有道蜈蚣状缝合口——与张会计脊柱上的泵体接口完全吻合。
\"剖宫产器械包...\"林夏咬破嘴唇保持清醒,\"第三层...\"
陈野掀开无菌布,产钳下压着带血的排班表。2019年4月28日,林夏哥哥的值班表上圈着六个红圈——正是冷链车侧翻时死亡的六名装卸工。
第五幕:血清狂潮
警笛声包围医院时,陈野抱着林夏从垃圾通道滑进地下血库。三千袋悬浮的血浆在蓝光中起伏,每袋标签都印着cY开头的编码。
\"这才是真正的药...\"林夏虚弱地指着冷藏柜,\"我们的凝血因子...被做成天价冻干粉...\"
陈野砸碎玻璃柜,冻干粉瓶的防伪标识在掌心发烫。他忽然读懂张会计的暗示——母亲透析仪编码里的cY,正是采育中心的缩写。
林夏突然咬住他肩膀,在剧痛中含糊呢喃:\"把我哥的工号...输入供体系统...\"
当0428键入血库控制台的瞬间,所有冷藏柜自动弹开。血浆袋接连爆裂,血雾在换气系统里形成飓风。陈野在猩红的雨幕中看见,每个血分子都在折射着失踪病人的脸。
顶楼传来重物坠地声。他们冲上天台时,张会计的貂皮大衣挂在避雷针上,墨绿色毛领在夜风中飘成一面残旗,内衬里缝着的名单正在滴血——上百个\"cY\"编码连成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