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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籍谋局:翻阅《天工开物》,敲定以活字印刷为商业起点,布局出版业。

扬州城的晨雾裹着运河水汽,将富察仪欣的裙摆洇得潮湿。她立在印书局斑驳的匾额下,指尖摩挲着怀中《天工开物》烫金的封皮。前世被困在景仁宫时,她曾听父亲叹息印书局倒闭之事,此刻书中记载的活字印刷术,正化作她破局的利刃。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油墨与霉味扑面而来。掌柜的佝偻着背整理残损的活字,见有人来,头也不抬:“打烊了,要买书去别家。”

“我不是来买书的。” 富察仪欣摘下帷帽,露出清丽面容,“听闻贵局活字短缺,我这里有改良的铸铁活字,可重复使用百次。” 她示意春桃打开木匣,整整齐齐的铸铁活字泛着冷光,棱角分明的笔画比传统活字更显精致。

掌柜的浑浊眼珠瞬间瞪大,颤抖着双手捧起活字:“这…… 这当真能行?”

“自然。” 富察仪欣取出一卷图纸,“不仅如此,我还能教贵局印制新式书籍。” 她翻开随身带来的样书 ——《女诫新编》图文并茂,不仅有班昭训诫的原文,还穿插着李清照词选、黄道婆纺织等故事,“如今闺阁女子不再满足于刻板说教,此书一出,定能风靡江南。”

正当掌柜的目瞪口呆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七八个书商闯了进来,领头的中年男子指着富察仪欣怒喝:“哪来的黄毛丫头!坏了书行规矩,也不打听打听,这扬州的书市是谁在管!”

富察仪欣不慌不忙地整理衣袖:“敢问这位掌柜,书行规矩是不让女子经商,还是不让书商赚钱?” 她将《女诫新编》抛到桌上,“上个月,城南王家娘子为给女儿启蒙,跑遍扬州城都买不到合适的女学读物。若按老法子印书,你们可曾想过,会错过多少生意?”

书商们面面相觑,有人拿起书翻看,眼神逐渐变得热切。领头的掌柜却冷笑一声:“说得轻巧!就算书好,没了活字,拿什么印?”

“这不是有现成的?” 富察仪欣指着铸铁活字,“我愿以半价出售,条件是书局三成股份。印出来的书,我还要优先销往苏州、杭州。”

激烈的争论持续到日暮,最终掌柜咬牙答应合作。当夜,印书局灯火通明,富察仪欣亲自指导工匠安装活字。春桃端着羹汤进来,见她站在印机旁,影子被烛火拉得老长:“姑娘,您都站了三个时辰了……”

“春桃,你看这活字。” 富察仪欣的指尖拂过排列整齐的字模,“它们就像千军万马,能替我在这商界厮杀。” 她突然皱眉,“不对,字间距太宽,这样既浪费纸张,又影响美观。”

她立刻叫来工匠,重新调整活字排版。当第一页《女诫新编》印出来时,晨光已透过窗棂洒在案头。富察仪欣抚摸着墨色均匀的书页,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然而,喜悦并未持续太久,清晨的街道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叫骂声。

“妖女!用邪术印书!”“把她赶出扬州!”

富察仪欣冲到门口,只见数十人举着棍棒围在印书局前,领头的正是昨日闹事的书商。人群中有人高喊:“她印的书不守规矩,分明是蛊惑人心!”

富察仪欣登上台阶,高声道:“我富察仪欣行得端坐得正!此书既教女德,又授商道,何罪之有?” 她转头对掌柜说:“去,把所有账簿和活字制作图纸拿来!”

当着众人的面,富察仪欣展示活字的制作工艺和书籍成本明细:“这些铸铁活字,是按《天工开物》记载改良,每道工序都清清楚楚。至于内容,更是请了江南大儒审定。” 她目光扫过人群,“你们若不信,大可去官府评理!”

僵持之际,突然有人高喊:“平南侯府下聘,购《女诫新编》百册!” 八抬大轿停在印书局前,管家宣读礼单的声音清晰可闻。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刚才还叫嚣的书商脸色变得惨白。

富察仪欣趁机宣布:“即日起,印书局接受预订。凡订购百册以上者,可享九折优惠。” 她望着散去的人群,对掌柜低语:“密切关注那些闹事的书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正如她所料,三日后,印书局的仓库莫名失火。富察仪欣及时发现,组织人手灭火,只烧毁了少量纸张。她蹲在灰烬前,捡起半张烧焦的纸,上面隐约可见 “李氏书坊” 的字样。

“去查查,扬州姓李的书商,谁最近生意最差。” 富察仪欣起身拍掉裙摆的灰,眼中闪过寒光,“敢动我的生意,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她迅速调整策略,一方面加快印刷速度,让《女诫新编》铺满扬州书市;另一方面,派人暗中搜集李氏书坊的把柄。当她得知李氏书坊以次充好、欺骗顾客的证据后,果断将消息透露给官府。

李氏书坊被查封那日,富察仪欣站在印书局新挂的 “云锦书坊” 匾额下,看着工人将最后一批活字搬进仓库。春桃抱着账本跑来:“姑娘,苏州、杭州的订单已经排到下月了!”

“不够。” 富察仪欣展开江南地图,在南京、松江等地画下标记,“我们要在半年内,让云锦书坊的书,铺满整个江南。” 她摩挲着《天工开物》,书页间夹着的现代商业笔记被翻得卷了边,“这只是开始,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女子经商,亦可富可敌国。”

夜色渐深,印书局的灯火依旧明亮。富察仪欣站在窗口,望着运河上往来的商船。她知道,自己已经在商界站稳了脚跟,但前方的路还很长。下一个目标,便是纺织业 —— 那是更大的棋盘,也是她走向巅峰的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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