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风清勾唇,她费时费力大半天,还差点遭毒蛇咬,为得可不是吃几口菌子。
“您跟我客气什么,家里还有呢,您一定得收下,否则我都不好意思让福宝吃您的饼干了。”
陶芬芳眼波一转,索性道:“那我收下了。”
“得收。”戴风清欢喜,“老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们有缘住在一个大院里,那和亲戚没啥区别。”
“我就喜欢你们这些会说话的小媳妇儿,中听。”陶芬芳腾出竹筐,拉着她神神秘秘的说:“上回跟你说的工作有消息了,你明天有空不?”
“有!”
戴风清心头一喜,忙说:“肯定有时间。”
就算没,她也得挤出来。
陶芬芳颔首,眸光晦暗,“这事没成之前你谁都别说,不然我怕招人眼。”
“您放心,我谁也不说。”戴风清满口应下。
现下,被喜悦冲昏头脑的她,大脑根本没法思考,说什么都能答应。
陶芬芳拍了拍她手背,很满意,“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明天上午过来吧。”
“欸!”
戴风清小跑回家,一进门,就抱着啃小饼干的洪福宝亲了几口,“乖闺女,等娘赚钱了你想吃多少饼干都成。”
“陶奶奶给。”洪福宝指着对门说。
戴风清斜眼瞥去,又说:“等娘赚了钱就不要别人给了,我们自己买。”
洪福宝还听不明白太复杂的话,她只知道有饼干吃就行,便龇着小米牙,乐呵呵点头,“好!”
白日里还艳阳高照,到了晚间乌云聚拢,没多会儿就开始雷电交加,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下来。
沈方初冷冷睨着躲在被窝里装死的人,出言讽刺,“不怕我按耐不住?”
嘴贱一时爽。
陈见闻睡了两个月地铺,终是想明白了,这是他光明正大娶回来的媳妇儿,一起睡觉理所应当,他怕个屁!
实在是地铺又冷又硬,一觉睡醒,脖子能离家出走,加上外边下雨,屋里泛潮,要是还打地铺,他明日铁定要病了。
想是一回事儿,说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不怕,你尽管来。”
那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活像她是登徒子。
沈方初懒得和他废唇舌,慢悠悠躺下,阖眼休息。
这一夜,陈见闻属实不好过,温香环绕,熏得他愈发精神,渐渐心底起了燥热。
偏沈方初睡相又差,睡熟后,手脚不自觉往他身上缠,他像是被烫到了,急忙去推,手指堪堪碰到眉心便跟着蹙起,这冰坨子是什么玩意儿?
一犹豫,被她钻了空子,寻着个舒舒服服的位置,发出一声喟叹。
黑暗中,陈见闻喉结一滚,僵着身体帮她取暖,余光瞥见地上的月光,他从未觉得夜晚如此难捱。
半夜,杨贵回来,见家中无人,在院子里怒骂。
“...欠揍的娼妇,老子在外边累死累活,竟敢背着老子偷人......”
沈方初被惊扰到,迷迷糊糊的哼唧。
陈见闻刚酝酿出的一点困意被冲散,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温声安抚道:“无事,睡吧。”
许是有人解释了,骂声罢休。
他正闭眼,耳边又响起尖锐的怒喝。
“败家婆娘!摘菌子还能被毒蛇咬?命贱的东西,她干脆死了得了,老子没钱给她治。”
哐当!
巨大的关门声后,大院才迎来彻底的平静。
陈见闻不耐烦的啧了声,眼底划过恼意,又抬手去安抚身旁被惊扰到的姑娘,在心底把杨家狠狠骂了一通。
又想起今日还没开闹的一出,不免幸灾乐祸起来,大院又有热闹瞧咯。
不过也好,沈方初有了乐子瞧,总不会日日琢磨着上山下河,他也能少操点心,不是怕人饿了就是担心人摔了。
翌日。
天刚翻白,大院就敲响了‘热闹’的锣鼓。
半死不活的杨婶愣是从医院回来了,她趴在杨国的背上,气若游丝,那张青白交加的脸如同索命的厉鬼。
杨国背着她直奔三号院的洪家。
“儿啊,放娘下来。”
杨婶幽幽瞥着大门紧闭的洪家,虚弱的说。
杨国依言照办。
哐当!哐当!哐当!
杨婶靠在洪家大门口,手里握着一块石头,不停砸门。
“踏马的!大清早喊魂呢,我.....杨婶?你杵我门口作甚?”洪箫声披着衣服出来查看,刚开门就被吓得后退两步。
杨婶直勾勾看着他,声音嘶哑,“戴风清呢?让她出来,小娼妇,害老娘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她还能睡着觉?”
折腾半夜才捡回一条命,越想越气,杨婶是一秒都等不了,恨不得生剜了戴风清,这才不顾护士阻拦,火急火燎跑回来。
洪箫声皱眉,他天天早出晚归压根不清楚大院的动向,昨天又发生什么了?
瞥见杨婶那张死灰般的脸,他只觉晦气,回神语气没轻没重的低吼:“戴风清,你出来!”
屋里,戴风清早早听见了动静,可她懒得动弹,又觉心烦,这死老太婆自个命不好,现在竟把责任推到她身上,当真无赖。
然下一秒,就听洪箫声粗声粗气的低吼,她心生委屈,披着衣服起身,气冲冲走到门口。
“杨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被毒蛇咬关我什么事?”
杨婶一看见她就激动的浑身抽搐,嘴巴张着喘息,好似随时能断气的样子。
杨国立马上前,他在医院里听亲娘断断续续骂了一晚上,早琢磨清来龙去脉了。
“要不是你捡了个破木盒,我娘怎么会被毒蛇咬?”
戴风清差点忘了这茬,她怔愣几秒,见洪箫声脸色如锅底黑,顿觉不好,忙反驳道:“是你娘非要抢过去的,被毒蛇咬了也是她活该,和我没关系,你们别想把这事赖我身上。”
吵闹声搅乱大院的宁静,大家伙儿拖拖拉拉披上衣服过来查看,见杨家和洪家对上,不免讶异。
杨国嘴笨,说不赢戴风清,于是将视线放到洪箫声身上,“你说,这事怎么办?”
洪箫声知道个屁,他前几天才赔了两个橘子罐头,心底的郁气还没散,今天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