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不是太嚣张了一点?这种事不该偷偷摸摸吗?”
白莲花俏生生翻了个白眼,“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呗。”
说白了,杨贵就是吃定杨婶不会把事情闹大,愈发肆无忌惮。
“杨国呢?”沈方初又问。
“陪他媳妇儿回门。”白莲花笑得促狭,“一回家发现旧情人成后娘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离大谱!
沈方初摁耐不住分享的欲望,穿戴整齐直奔供销社。
里边一个年轻的供销员都认识她了。
见面就问:“还是红虾酥?汽水没货,苹果要不,刚运来,挺新鲜的。”
沈方初吭哧吭哧点头,大手一挥,“都要。”
不仅如此,她还买了两斤沙琪玛,半斤绿豆糕,尝了口,说实话,不如陈见闻做的好吃。
而这时,供销员悄悄凑近,问:“我这还有瑕疵布,你要不?”
“不要票就要。”沈方初咬了口沙琪玛,特实诚的说。
供销员一拍手,“不要票!”
“我叫龚晓燕,我娘在纺织厂上班,平时就容易弄点瑕疵布,你以后有需要找我。”
沈方初跟她到供销社后面,见她从一个化肥袋子里拿出一大卷布,除了颜色有些不均之外,倒没大问题。
“你看,这布完全不影响穿,就一点颜色不均,我卖你一块二一米,你以后要是给我介绍人,我给你提成。”
沈方初翻了翻,确定布没问题,“来六米。”
马上开春了,她和陈见闻一人做一身新衣裳,剩下的布料还能做两个背心,晚上睡觉穿。
一手交钱,一手拿货。
沈方初原本去国营饭店的计划泡汤,准备先把东西送回去,免得招摇。
等她磨蹭完,陈见闻都下班回来了。
见满桌子东西略一挑眉,“你今天起这么早?”
沈放初尾随他进厨房,兴致勃勃的讲述着早上发生的事情。
陈见闻提炉子生火,架锅煮汤,天气还冷,烫菜烫肉吃最舒服,之前做的馒头还有剩,正好主食都剩了。
听完,他神情古怪,点评一句,“杨贵疯了。”
旋即,提着竹筐去捡白菜,天气暖和了,吃不完也浪费,陈见闻打算腌一部分,好做酸菜鱼。
“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沈方初双手撑着下巴,装作不经意的问。
下一秒,声音黑漆漆的地窖传出来,“你放心,我要是遇上热闹,回来肯定跟你讲,绝不独自享乐。”
沈方初轻啧,眉心微皱,“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麻烦。”
这次半晌没回应,她等的不耐烦,将脑袋凑近去看。
突然,一颗脑袋窜出来,惊得她一个后仰,平衡失控,一屁股摔地上,她人懵了。
陈见闻麻溜跳上来,拍了拍手,蹲下身体用板子盖地窖,“别操那么多心,老陈家最近不敢来找事,时间还没到。”
三月为期,早得很。
沈方初眼睁睁看着他提着白菜走了,压根没打算管她,恼怒涌上心头。
“陈见闻!”
“哈哈哈~”某人张狂大笑。
气得沈方初暗自下定决心,她要三天不搭理陈见闻,让他深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做人别太嘚瑟。
然而现实却是——
“红汤还是清汤。”
“红汤!”
打脸来的猝不及防。
等沈方初反应过来,话音已落,俨然气成了只河豚。
锅里沸腾,陈见闻从橱柜里端出肉片和豆腐果子倒进去,又削了两根白萝卜搞里头。
等馒头热好,也就几分钟的事儿。
他在对面坐下,调侃道:“还生气?”
没回应。
“那能给个将功赎过的机会不?”他问。
仍然没回应。
陈见闻微微叹息,语气里略带了几分可惜。
“本来还想和你分享一下八卦的,你不想听就算了。”
沈方初没出息的转了转眼珠子,捡起筷子夹馒头啃,锅里翻滚的肉片早熟了,包在馒头里别有一番滋味。
“什么八卦?”
陈见闻玩味的看了她眼,倒是没嘴贱,凑近蛐蛐。
“我跟你讲,洪箫声爹娘要搬过来住。”
“啊?”沈方初捧场,又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陈见闻甩了甩脑袋,臭屁道:“小事一桩,简简单单。”
沈方初搁下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装。
“得得得。”陈见闻不怕她生气,就瘆她这副没表情的样子,有股在琢磨他死期的赶脚。
“我下班回来的路上碰见那老两口了,蹲在隔壁街嘀嘀咕咕密谋大半天,冻得声音都打颤了,还没商量明白,洪箫声惨了。”
“为啥?”沈方初化身十万个为什么。
陈见闻耐心和她解释,“当初洪箫声要娶戴风清,洪家老两口不同意,以死相逼,差一点就上吊成功了,反正婆媳关系堪忧,我听他们的意思是想来这边住,享享福,顺便坑钱补贴小儿子。”
沈方初大抵明白了,一个‘噢~’百转千回。
事实证明,陈见闻的消息很准确,他们这顿饭还没吃完,洪家老两口就到了。
一进大院,洪箫声他娘(向永芝)就指挥洪箫声他爹(洪大墙)撬锁。
“欸欸欸,你们谁呀?怎么随便撬人家锁?”
陶芬芳正巧撞见,连忙阻拦。
向永芝双手叉腰,冷得牙齿打架,“我是洪箫声他娘!咋地?我干等着挨冻呀,死娃子,让他给我把钥匙,非不听,害得老娘现在门都进不了。”
怼完,又回头骂洪大墙,“一把破锁你磨叽了半天,废物东西,闪开!”
就见,她往手心里吐了口沫,退后三步,猛地冲上去一脚,哐叱一声,木门就破了个大洞,她半只腿掉在洞里,动弹不得。
“嗷嗷嗷啊!蠢东西,快扶我一把!”
“噢噢噢。”傻眼的洪大墙忙上前帮忙。
过程虽艰辛,但他们到底把门打开了。
陶芬芳看的眼皮突突跳,被一股不祥的预感包围。
她慌得转身往家跑,不仅把门窗关了,还拉上窗帘。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陈见闻和沈方初看在眼里,他俩趴在门口,只探出了两双贼咪咪的眼睛,对洪家老两口有了个初印象。
“又热闹了,闻哥。”沈方初感慨,说不出的兴奋。
“你又开心了,初姐。”陈见闻学她的语气,贱了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