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一步,谁还敢多说什么?
动辄就是一份工作,这年头谁舍得平白无故送出去。
赵老太气哼哼拉着沈方初回三号院,跟她吐槽。
“气死人气死人,遇到这样的爹娘算魏小小倒血霉!我跟你讲,我以前也差点被我爹娘卖给老财主,幸好解放了,那个老财主被打倒,我爹娘害怕我才躲过一劫。”
这么一听,沈方初理解她为什么这么激动了。
因为有过相同的经历,所以赵老太比其他为魏小小打抱不平的邻居更了解其中的苦楚,肯定远没有她说出来那么轻松。
“不行,这事得上报街道,让街道来管管,不能让许阿妹毁了孩子。”
沈方初拦住她。
“这事得找个机会和魏小小说一声,那人毕竟是她娘,要是她同意咱就上报街道,要是不同意就别管了,反正我不当烂好人。”
赵老太脑子恢复清明,略微一想,也作罢。
“我肯定也不当烂好人,但要是魏小小不愿受她亲娘摆弄,我得帮她,多好一姑娘可不能被毁了。”
沈方初没接话,但如果魏小小站出来反抗,她也帮。
说到底,她俩都是经过事儿的人,知道吃力不讨好的苦,但也知道落入绝境无人伸出援手的无望。
傍晚,陈见闻回家。
一进门就用黑压压的视线盯着她。
沈方初不明所以,垂着脑袋将自己先打量一番,没得到答案,才问。
“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陈见闻几步走近,掐着她脸摇晃,咬牙切齿。
“你倒是厉害,都敢爬墙了。”
原来是这事,沈方初鼓着腮帮子,不服气的争辩。
“那你还带我爬屋顶呢!”
“嘿,你还顶嘴,沈方初,哪能一样吗?我带你能确保你安全着地,你跟着赵老太一天为非作歹,耀武扬威,名声都快比我差了。”
说起这事,陈见闻就堵得慌,他辛辛苦苦娶个媳妇儿回来,结果给赵老太找了个好姐妹。
行吧。
以前不了解,以为赵老太真是大家口中的恶婆婆,后头相处了下,发现这人不仅不是恶婆婆,还是被儿媳妇欺压的老倒霉蛋,为了点面子还咬牙强撑。
闹到后面,她就是说也没人愿意相信了,这都是自己作的。
但这些都不是抢他媳妇儿的借口呀。
这是他媳妇儿!
他的!
“你嫌弃我?”
沈方初蹙着眉,怨恨的小眼神死死盯着他,不放过他每一个小表情,但凡他脸上露出一丁点嫌弃的意思,他就完蛋了。
“当然不是。”
陈见闻答得飞快,这点求生欲他还是有的。
随后他又绞尽脑汁的想,总不能承受自己吃个老太太的醋吧,这也太掉价了。
头脑风暴一波,终于被他找到一个满意的借口。
“你天天跟着赵老太混,对我做的糕点都不认真品尝了。”
沈方初神情一滞,“有吗?”
见此,陈见闻信心大增,掷地有声的控诉。
“有!”
“你自己反省反省,最近这段时间你是不是没有让我给你做好吃的,对我做的糕点也不提要求了,你不认真我哪有动力,我没有动力厨艺就会退步,最终遭殃的是谁?”
沈方初眼神微转,默默指了指自己。
陈见闻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眼神。
“没错,是你,赵老太能天天混是因为没人给她做好吃的,但你不一样,你有我呀。”
这话说得谁不迷糊,反正沈方初没顶住,她真的开始反思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从诸多蛛丝马迹中发现她的问题。
嘶~
她的确错了。
“咳咳,确实是我的问题,既如此,我想吃豌豆黄,绿豆酥,南瓜饼,小鸡炖蘑菇,红烧猪蹄,酸菜粉条炖腊肉,泡椒炒猪肝,红糖馒头,接下来一周你就按照这些来做。”
做饭对陈见闻来说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他欣然答应,同时要求。
“那你记得少和赵老太混,按时找我吃饭,别老饿肚子,对身体不好。”
沈方初给地果浇水,顺便说。
“好的,不过赵老太要把工作转给陈秀秀了,以后我们一起去找你吃饭。”
陈见闻:!!!???
“她把工作转给陈秀秀?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到风声。”
“这事吧说来话长……”
沈方初就从今天陈秀秀发癫,找她麻烦说起。
刚听了个开头陈见闻就炸了,辣评。
“她脑子的坑被屎堵住了?”
沈方初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问:“你还听不听。”
“听听听。”
陈见闻热爱八卦。
听到沈方初利用田翠花坑陈秀秀,让表里不一的小媳妇儿去接班,换赵老太回来玩。
陈见闻夸夸鼓掌。
“你怎么这么厉害,不愧是我媳妇儿!”
沈方初打他。
“少捧杀我,后面还有——”
这方刚罢场,隔壁魏家就闹腾起来了。
陈见闻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他不在家院子里这么热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越听越想辞职,他也想待在家天天和沈方初玩,好羡慕赵老太。
想着想着,他视线就挪到她肚子上,思维发散。
孩子这种东西怎么不能一生下来就接班呢?
既然不能接班那还生吗?
许久没得到回应,沈方初偏头看他,就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肚子瞧,不明所以。
“你听见我说话没?”
“听见了,瓜子结婚送什么嘛,跟其他人一样就行,随两毛礼钱,再不济你给张月华买块喜帕。”陈见闻知道她和张月华是唠八卦的好朋友。
等瓜子一结婚,沈方初又多一盟友。
那到时候留给他的时间岂不是更少?
脑海里自动冒出一个画面,沈方初左手被赵老太挽着,右手被张月华挽着。
不行!
这孩子必须生。
大不了先养十八年再接班,他必须退休回家陪沈方初一起凑热闹,否则以后她身边哪还有他的位置。
沈方初正想再问什么时,一偏头就被他掐住后颈堵住嘴。
月光稀薄,透过窗帘洒在地面。
沈方初仰头坐在书桌上,脚尖不着地,跟八爪鱼似得扒着陈见闻,浑身燥热,催促着他快点。
陈见闻应要求而动。
结果,又听她娇滴滴的喊。
“轻点。”
陈见闻抬起头,大口大口的喘息,漆黑的眸和夜色融为一体,指腹擦过她嫩滑的脸颊。
“怎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