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上上回,陈见闻给我送的霉豆腐,还有上上上回今晚给我送的小鱼干……”
“得,我收。”
沈方初投降,收下布料,顺势邀请,“晚上你带春芽、春生过来吃吧,正好一起给今晚过生日。”
赵老太摆手拒绝。
沈方初拿出绝招,“你就来吧,我一肚子八卦正愁和你说呢。”
“啥?”
赵老太双眼唰的亮了。
两人嘀嘀咕咕进屋。
斜对门李婆子躲在窗户后,见此撇嘴,小声咒骂,从大到小,一个都没放过。
刚开始还好,忽然之间,李大丫冲过来,奋力推了李婆子一把。
“不许骂陈今晚。”
李婆子脑袋磕在玻璃上,没多疼,但架不住她生气呀。
旁边还有个挑拨的。
张招娣正给唯一的儿子喂鸡蛋糕,见状哇的声跳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假设道:“我滴天呀,大丫你怎么能推你奶,是不是你娘教的。”
疑问句却丝毫不带疑问,仿佛就此定性。
果不其然,李婆子的怒火瞬间烧到过来护着李大丫的常燕身上。
“不是我娘教的。”李大丫喊。
张招娣呵呵笑,一如既往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娘,孩子哪懂事,还不是全看大人怎么教,您也别和二弟妹生气,兴许是她心里不痛快,随便乱说了两句,叫孩子记住了。”
李大丫脸涨红,她知道大伯娘说得话有问题,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于是,她看向娘,却见娘朝她摇头,示意她闭嘴。
那边,李婆子已经拿起放在条柜上的藤条狠狠向常燕母女抽来。
“哇!”
李大丫被常燕护在怀里,藤条全抽在常燕身上,她吓得大哭,害怕的求饶。
“奶,我错了,你别打我娘,呜呜~”
李婆子脸皮阴沉、泛狠,颤抖的嘴皮子坑骂道:“小贱蹄子,没良心的东西,说!是不是你娘教你的,不说实话老婆子今天抽死你们俩个娼妇,不要脸皮的骚货,连个儿子都生不出,不下蛋的鸡……”
污言秽语如雨滴般落入耳朵里,李家其他两位儿媳早已习惯这一切,冷眼旁观。
反倒是瘫痪的李老头说:“别打伤了,不然干不了活。”
李婆子冷冷一笑,抽得更加卖力,“啥金贵东西还想不干活,别说伤了,只要有口气就得给我爬起来干活,老李家可不养闲人。”
常燕到底没撑住,倒下了。
李大丫一下露出来,李婆子眼神一厉,对准她脸抽去。
哪知,李大丫心生逆反,蒙头撞去。
李婆子怕给自己撞摔了,将人狠狠推开。
只见李大丫往旁边倒去,脑袋磕在桌沿上,血色瞬间涌出。
“大丫!”
变故突生,谁也没想到。
常燕趴在地上,惨白的脸被汗水打湿,眉眼处全是焦急之色,她挣扎的起身跌跌撞撞走过去,将孩子抱进怀里,泪水决堤。
地上的血色越来越多。
李婆子回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眼底划过短暂的心虚。
但很快,心虚就被更为庞大的怒火取代。
“要死呀!谁家孙女敢推长辈,这种祸害一生下来就该侵尿罐子里淹死……”
常燕忽然抬头,冷冽的目光射向李婆子。
李婆子的咒骂赫然停止,望着那双熟悉的眸子,里面却装着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情绪,她心底竟升起一丝恐惧。
“你,你还敢瞪我!”
色厉内荏。
“不下蛋的东西,害得我儿子绝后,没休了你就是我家心善,你还敢瞪我!哼,老婆子今天非掀掉你的皮不可,无脸无皮的娼妇,没截胡就和男人滚床单,啊呸!”
“要不是我儿子着了你个贱蹄子的迷,就你还想进我李家的门,你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
听多了,心就不痛了。
常燕抱着闺女往外走,李婆子在后面追。
“贱蹄子站住!你今天敢跑,老婆子就让老二休了你,从今往后,你休想踏进李家门半步!”
歇斯底里的吼叫终究引来旁人关注。
赵老太刚听完八卦,一副吃撑了的表情,拉开门缝见常燕煞白着脸,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往外跑。
尤其是孩子脑袋在潺潺流血,一路走一路洒,骇人的很。
赵老太一惊,拉开门缝往外跑。
“我滴天呐,这是咋整的?”
李婆子追出来,站在门口蹦起来乱骂。
“闭嘴!”
赵老太烦得回头瞪眼,“孩子都成啥样了,你还骂骂骂,一点福气全被你骂没了,丧气玩意儿。”
李婆子怕挨打,她伤还没好呢,瞬间噤声。
收拾完恶婆婆,赵老太麻溜前后院乱窜,喊人道:“天杀的李婆子虐待亲孙女呢,快来人呀~”
一听这话,甭管在家忙活啥的众人纷纷跑出来。
“啥?连亲孙女都虐待,李婆子的确做的出这种事。”
“没啥好稀奇的,呀!这么严重,愣着干啥,赶紧给孩子送医院去。”
“这下手多狠呀,杨贵呢?天天在院子里拿着鸡毛当令箭,一遇到正事就找不着人,真是懒人屎尿多,磨叽又龌龊。”
“先送医院去,别耽误孩子治疗。”
郭德彪从常燕手里接过孩子,急吼吼往医院冲,几个老太太张罗下门板。
李婆子急眼了。
“凭啥下我家门板!住手!这可是我家的新门板!”
“闪一边去。”赵老太一屁股给人撅老远,迅速和其他几个人把门板下了,抬着走。
“常燕,快上来。”
见人傻站着不动,宋糊糊着急,把人往门板上摁。。
“崩怕,咱们大院全是些团结友爱的好人,这老虔婆敢虐待你们娘俩,待会儿让杨贵送她去街道写检讨。”
“她这号的就是没遭过毒打,你们几个小媳妇儿咋想的?加起来干不过一个老太太吗,敢磋磨你们,弄她呀!”
赵老太恨铁不成钢的说。
换她们任何一个早造反了。
边说边跑,半点不耽误,院子很快就没了他们的身影。
李婆子站在屋檐下风中凌乱,她的门!
“天杀的——”
啪嗒!
沈方初摔开门,手里提着菜刀。
“嚎什么嚎,清静点,再嚎我把你吊树上风干。”
李婆子哑了,剩下半嗓子堵在喉咙里出不去、下不来,眼珠子瞪得发疼。
连着挨完两顿打她也明白了一点,这大院里的人都是狼人,说打死你,兴许不会真的打死你,但绝对能给你打个半死。
她愤然躲回屋。
下一刻,屋里传出怒骂,“烂屁股的玩意儿,她们欺负我,你俩躲屋里看笑话呢,烂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