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蓉挤了挤嘴角,非常能屈能伸,“不好意思,是我记错了,她没说过那些话。”
陈见闻功成身退。
钱婶子羡慕呀。
她儿子要是有这脾气就好了,混蛋点咋啦,不白眼狼啊。
瞅瞅陈见闻,他爹娘那个鬼样子,不照样给爹娘按月拿钱养老吗。
因这事院子里多少人捶胸顿足的后悔,早知道这小子只是表面浑,内里还是好的就该早点拢到自家来,一个女婿半个儿,福气一样跑不脱。
想到这里,她也没心思和龚蓉纠缠了,但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
“老娘没拿你的钱,我周珍这辈子不说多高尚,但至少清白,绝没偷拿过别人一针一线。”
“知道了,是我说错了,您别揪着不放了,快分家吧。”龚蓉已经按耐不住了。
钱婶子一哽,朝钱老爹挥手。
“赶紧分,分吧。”
到头来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杨贵立即站出来,“分家!我给你们做见证。”
闹事没人听他的话,分家总得让他出面吧。
他可是管院。
“等等。”
就在这时,一道轻柔的声音喊停。
乔虎骑在墙头,听声音抬起头,见亲娘从人群里慢慢走出来。
他神情怪异了几秒,不知想到什么,他窜的跳下墙头,朝外跑。
“王秀红,你捣什么乱?”
杨贵跳脚,这可是他出场的关键时刻,怎么能被一个小寡妇抢走关注呢。
王秀红半个眼神也没分给他,径直上前。
半途中,杨贵拽着她胳膊,阴沉沉警告。
“王秀红,别以为你和老子有过一腿就能狐假虎威,从你把我踹的那一刻起我俩就不可能了!”
说这话时,杨贵眼底翻涌起恨。
当初他是真觉得自己遇到了真爱。
临了,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王秀红压根不喜欢他,和他在一起不过是为了钱。
那时钱亏光了,他没伤心。
而王秀红的诛心之言,却叫他半年没缓过来。
“关于龚蓉掉钱的事我有话说。”王秀红没搭理他,自顾自开口。
“你有个屁的话说!”杨贵暴躁,“钱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一米六的个子在这一刻、在众人眼中愣是更矮了,无理取闹的仿佛一个泼妇。
凭空横出一条胳膊,准确拽住杨贵耳朵,唰的把人拖走。
众人耳朵一凉,那力道说是要把杨贵的耳朵扯下来都不为过。
“你蹦跶啥,和你有毛关系,人都不搭理你,你贱不贱。”
谁知,杨贵忽的跪下,双手抱住宋糊糊的双腿,愣是拖住她前进的步伐。
在宋糊糊懵逼时,他露出恶心巴拉的眼神,声情并茂并大胆发言。
“我就知道你还放不下我,你放心,我和她早就没瓜葛了,从今往后,我俩好好过日子。”
宋糊糊嘴角明显抽搐了几下,她深吸一口气,在众人戏谑的眼神下,一拳砸在杨贵脑袋上。
“做你娘的春秋大梦,老娘疯了才回头继续和你过,苦日子没过够还是糟心事不够多,你脖子上顶着的是尿壶吗?一天到晚净说屁话,老娘对你的厌恶比茅坑里的屎还臭,你闻不到灭?”
杨贵被砸的眼冒金星,仍然不信宋糊糊口中的话。
他噌的爬起来,跳远。
“女人都爱说假话,我懂,你先冷静,我明天再来找你。”
说罢,他飞快跑了。
那背影狗都撵不上,反正大黄没撵上。
宋糊糊烦得皱紧眉毛,抬眼看王秀红。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她就是迁怒,咋地!
王秀红柔柔一笑,并不在意宋糊糊的态度,反正她没安好心。
瞅着龚蓉越来越白的脸,她雀跃道:“说起来这事还是我的不对,今天在城外摘野菜,我听到龚蓉发愁分家的事,就随口开了玩笑,让她。”
“王秀红!你别说。”
龚蓉到底怕了,呵斥道。
然而此时,其他人却急了,他们明显觉察到这话里藏着大秘密,纷纷让王秀红别卖关子,快说。
王秀红歉意的看了眼龚蓉。
“我让她污蔑钱婶子偷东西,借机分家。”
她摊手,无奈笑道:“你们别这样看我,我真是开玩笑的,哪曾想她当真了,还真的做了,我在家反复纠结过后还是仍觉得不好意思,这才过来说明原委。”
也不管其他人如何想,她自顾自地说。
“该说的我都说了,不打扰你们忙正事,我先回家了。”
她轻飘飘的来,又打算轻飘飘的走。
语气里不含半点嘲弄,面上更没有一丝看笑话的表情。
叫人想发火都难。
王秀红心里痛快的很,她记着钱婶子当初对她说的那些难听话,从未忘记半分,只盼着有朝一日能讨回来。
当然不止钱婶子,她都记得呢。
“啊!”
正得意着,剧痛将她打回原形,眼泪花冒出芽。
“贱人!你敢害我,我打死你丫的。”
龚蓉能和钱婶子打得有来有回,对付一个王秀红自然不在话下。
“你放开我!”
王秀红扑腾着挣扎,余光瞥向旁边,预想中暴怒的钱婶子出奇的安静,默默看着这边,不发一言。
这不应该呀。
得知真相后,不该愤怒暴起吗?
她想的太理所当然了。
知道真相钱婶子当然生气,但她更清楚王秀红歹毒的心思,如此自家恩怨放放也行,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陈见闻去突击完陈今晚回来一看,疑惑,“她俩咋打起来了?”
不是钱家闹分家吗?
王秀红又不是钱家人。
难道……
陈见闻眼珠子溜溜打转,王秀红和钱爱国旧情复燃,又有新的一腿了?
瞧瞧,在屋里装死的钱爱国着急忙慌跑出来,焦灼的连毛孔都在用力。
这要没点问题,他名字倒过来写。
“娘,你快让她们别打了,免得叫人笑话。”
谁也没想到,钱爱国这大聪明竟然把主意打到亲娘身上,还美其名曰拿笑话说事。
“呵,可真是我的好儿子,人家早笑完了你才想起这一茬,当谁是傻子呢?”钱婶子白眼都懒得翻,对这儿子彻底死心了。
一转头,又看到缩在角落的老二两口子,顿时又一阵心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