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12楼的窗台，陈鑫就踹醒了打盹的时敬发。客厅里的蜡烛还剩一小截，在晨风里明明灭灭，货架上的罐头反射着微光，像是昨夜搜刮成果的勋章。
“今天清4楼到1楼。”陈鑫把压缩饼干掰成几块，分给众人，“1楼靠近大门，丧尸肯定最多，留到最后。先从4楼开始，速度要快，争取天黑前完事。”
王天凯的胳膊消了些肿，已经能勉强用力，他把新找到的消炎药片咽下去，拿起那根短钢筋：“4楼我有印象，住的都是老住户，家里说不定有藏起来的物资。”
马风宇背着装满水的背包，手里攥着昨晚磨尖的钢管——这是他自己找钢筋琢磨出来的武器，虽然歪歪扭扭，却比水泥块趁手多了。“我……我今天能试试捅丧尸吗？”他声音不大，却带着点期待。
杨振平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等遇到软柿子，让你先来。”
众人检查好装备，打开楼梯口的铁链锁。经过几天的清理，往下的路熟了不少，只是每一层的寂静里都藏着未知，让人不敢松懈。
4楼和3楼的清理没费太多功夫。4楼有两只躲在卧室的丧尸，被时敬发和杨振平前后夹击解决掉，在一户人家的地窖里找到几袋大米和面粉，虽然有点受潮，却能充饥。3楼只有一只行动迟缓的老头丧尸，陈鑫一铲就解决了，搜刮到半箱白酒和几包烟——烟对他们来说不算必需品，却能在紧绷的神经里添点慰藉。
到了2楼，气氛突然变了。刚踏上楼梯转角，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灰浆味，混合着淡淡的铁锈和腐烂气息，与楼上的霉味截然不同。楼道里堆着成卷的电线、散落的瓷砖和几桶未开封的油漆，地面上还有未干的水泥痕迹，显然灾变发生时，这里正在装修。
“小心点。”陈鑫压低声音，工兵铲横在胸前，“地上滑，别摔倒。”
楼道两侧的房门大多敞开着，里面更是一片狼藉。有的房间满地碎玻璃，有的堆着成摞的木板，还有的墙上刚刮了腻子，露出斑驳的白。最里面的房间门口，停着一辆手推车，上面堆满了钢筋，挡住了大半条路。
“有动静。”时敬发突然停下，侧耳听着，“好像在……推车后面。”
众人屏住呼吸，果然听到手推车后面传来“嗬嗬”的嘶吼，夹杂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陈鑫示意众人退后，自己则猫着腰，慢慢绕到手推车侧面。透过钢筋的缝隙，他看到三只穿着蓝色工装的丧尸，正背对着他，在房间里漫无目的地游荡。它们的头上还戴着安全帽，身上沾着灰浆和油漆，其中一只手里还攥着半截扳手，另一只的裤腿卷着，露出被水泥糊住的伤口。
“是施工的工人。”陈鑫退回来说，“三只，都带着工具，小心它们手里的东西。”
杨振平舔了舔嘴唇：“带家伙的？正好，让马风宇练练手。”
马风宇脸一僵，却握紧了钢管：“我……我可以。”
“计划不变。”陈鑫部署，“时敬发，你从左边窗户翻进去，绕到后面；杨振平，你推着手推车吸引它们注意；我和天凯正面堵，马风宇找机会补刀。”
时敬发动作麻利，踩着堆在窗边的木板，几下就翻进了房间，落地时踩碎了一块瓷砖，发出清脆的响声。
“嗬！”
三只工装丧尸立刻转过头，浑浊的眼睛盯着声音来源，攥着扳手的那只嘶吼着扑了过去。
“就是现在！”杨振平猛地推手推车，钢筋“哗啦”一声撞在墙上，吸引了另外两只丧尸的注意。它们蹒跚着朝手推车走来，脚下的水泥块被踩得粉碎。
陈鑫趁机冲进去，工兵铲迎着最前面的丧尸挥下。那丧尸戴着安全帽，铲刃砸在上面发出“哐当”一声，没造成致命伤，反而被激怒了，抡起手里的钢管就朝陈鑫砸来。
“小心！”王天凯大喊，扔出手里的短钢筋，正好砸在丧尸的胳膊上。
陈鑫借机侧身躲开，反手一铲劈在它的脖子上，黑血喷溅在未干的腻子墙上，画出一道诡异的红痕。
另一边，时敬发已经解决了那只攥着扳手的丧尸，正帮杨振平对付最后一只。那丧尸被手推车挡住，却拼命往前挤，安全帽掉在地上，露出光秃秃的脑袋。
“马风宇！上！”杨振平大喊。
马风宇咬咬牙，冲上去，把磨尖的钢管狠狠捅进丧尸的后脑。他力气不大，钢管只进去一小截，但足够让丧尸动作一滞。时敬发趁机补上一斧，彻底解决了它。
马风宇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看着自己沾血的钢管，突然笑了：“我……我也解决了一只！”
“不错。”陈鑫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却被房间里的装修材料吸引了，“这些东西……说不定有用。”
房间角落里堆着几袋水泥，旁边还有桶胶水和一卷粗麻绳，墙角立着几根长短不一的钢管，甚至还有一把冲击钻——虽然没通电，但钻头拆下来能当武器。
“水泥和胶水能堵门缝。”王天凯也看明白了，“钢管能加固楼梯口的防线，比货架结实多了。”
杨振平踢了踢地上的安全帽：“这玩意儿也能当护具，总比光着脑袋强。”
时敬发已经开始往背包里塞麻绳和小截钢管：“先清完1楼，回来再搬这些。”
陈鑫点头，目光投向通往1楼的楼梯口。那里黑漆漆的，隐约能听到楼下传来密集的嘶吼声，比上面任何一层都要嘈杂。
“1楼是硬仗。”他深吸一口气，握紧工兵铲，“都打起精神，干完这票，整栋楼就彻底清净了。”
马风宇把那截沾血的钢管握得更紧，脸上的笑容还没散去，眼神却多了几分坚定。从躲在警车瑟瑟发抖，到亲手解决一只丧尸，再到此刻看着满地能派上用场的材料，他像是在这场残酷的清理行动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二楼的灰浆味还在弥漫，混合着血腥味，却不再那么刺鼻。这些原本用于装修的材料，即将成为他们加固防线的武器，而那些穿着工装的丧尸，不过是清理路上的又一块垫脚石。
众人稍作休整，朝着弥漫着更多嘶吼声的1楼，迈出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