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一天的训练。
回到公寓,林远将自己扔进浴室。
热水从花洒中倾泻而下,冲刷着身体的疲惫。他闭上眼,任由水流冲击着自己的脸颊。
他走出浴室,擦干身体,换上一身舒适的家居服。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城市的璀璨灯火。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毫无征兆地响起,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来电显示是沃尔克·施特鲁特。
林远挑了挑眉,接通电话。这么晚了,这位金牌经纪人还加班找自己,一定有重要的事。
“林,晚上好。希望没打扰到你休息。”电话那头,施特鲁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
“没事,沃尔克,我想你一定有什么好消息。”林远回答道。
“说的没错,我带来了不止一个好消息。”施特鲁特直入主题,“关于上一场比赛可能引起的纪律处罚问题,你不用担心。我的团队和俱乐部的法务已经处理好了。你所有的动作都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德国足协纪律委员会不会有任何理由对你进行追加处罚。相反,韦恩威斯巴登要因他们球迷的行为和多名球员的恶意犯规,面临严厉的罚单。”
“知道了。”林远对此并不意外。
施特鲁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
“现在,我们来谈谈重点。从昨天比赛结束到现在,我的手机,快被打爆了。”
“嗯?”
“首先,是德甲。我们来谈谈具体的。汉堡、云达不莱梅、斯图加特,这三家俱乐部都给出了非常相似的初步报价:一份为期四年,年薪在150万到180万欧元之间的合同,并且承诺你在球队的进攻体系中扮演‘重要角色’。”
汉堡,不莱梅,斯图加特。这在2008年的德甲,都是响当当的名字,是联赛冠军的有力争夺者或是欧战的常客。
“但是,‘重要角色’这个词很模糊,”施特鲁特冷静地分析道,“这意味着你可能需要和队内的成名球星竞争,他们认可你的天赋,但还没有准备好将整支球队交给你。”
“很合理。只要我上去踢一场比赛,他们会准备好的。”林远笑道。
“更有意思的是这个,”他继续说道,“沙尔克04和拜仁慕尼黑的体育主管,也分别给我打了电话。他们没有给出具体报价,态度更像是试探,想了解你是否有在顶级豪门担任奇兵的意愿。”
林远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其次,是其他联赛。”施特鲁特继续说道,“英格兰的纽卡斯尔联和埃弗顿,意大利的佛罗伦萨,都打来了电话。他们对你的兴趣非常大,尤其是纽卡斯尔,他们的新老板似乎非常欣赏你这种充满力量感的踢球风格。那记奔袭的视频,在英格兰球迷中也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电话那头,施特鲁特似乎感受到了林远的平静,他轻笑了一声。
“看来,这些消息并没有让你感到意外。那么,接下来的这个消息,你可能会感兴趣。”
“就在三个小时前,我接到了一个来自美国的电话。”
“美国?”林远终于有了一丝好奇。
2008年的美国,在足球世界里,基本等同于“足球荒漠”。
“是的。”施特鲁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惊叹,“你那记九十米奔袭的视频,在Youtube上彻底引爆了。北美的观众似乎对你那种碾压式的踢法非常着迷。他们称之为‘足球场上的动作片’。”
“那个电话,来自美国职业足球大联盟的洛杉矶银河。他们希望了解你是否有兴趣前往美国踢球,并给出了一个……非常有诚意的报价。”
施特鲁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一份‘指定球员’合同。年薪340万美元,税后。外加洛杉矶比弗利山庄的一栋别墅使用权,和一份与好莱坞经纪公司的商业代言分成协议。他们去年刚用这个规则签下了贝克汉姆,现在,他们想让你成为第二个。”
林远几乎能想象出施特鲁特说这话时,脸上那种想笑又必须保持专业的表情。
这简直是金钱和名利场的诱惑。
“当然,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要去美国的‘黄金鸟笼’里表演暴力足球,我替你回绝了。”施特鲁特补充道,“但这件事的意义不在于报价本身。林,你注意到了吗?你的影响力,正在超越足球这项运动本身。你的比赛方式,充满话题性和对抗性,节奏极快,充满了个人英雄主义色彩。这非常、非常对美国市场的胃口。已经有不止一家美国的体育媒体,在联系我们,希望能获得你的专访。”
“话题性?我就当这是夸赞了。”林远笑着调侃。
“但最重要的,是这个。”施特鲁特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dFL,德国足球职业联盟。他们今天主动联系了我。内容很简单,中国的体育频道,已经正式向他们提出了洽谈2008\/2009赛季德乙联赛下半程转播权的事宜。”
“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林远。”
这句话,让林远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些画面:家乡小城里,那些聚在烧烤摊前,围着一台小电视,喝着啤酒看球的大叔们;大学宿舍里,那些逃课熬夜,只为看一场欧洲联赛的年轻学子们;还有那些已经白发苍苍,却依旧守候在中国足球下一个希望出现的老球迷们。
曾几何时,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而现在,他成了那个被守望的人。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那不是虚荣,也不是骄傲,而是一种沉甸甸的、滚烫的责任感。
这意味着,他的每一次跑动,每一次射门,都将被亿万双来自祖国的眼睛注视着。
他不能让他们失望。
他必须赢,必须用最耀眼的方式赢下去。
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球王之路,也是为了回应那份跨越时差和山海的殷切期盼。
“所以,林。”施特鲁特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回,“现在,整个德国,甚至欧洲,都知道了你的价值。那些德甲球队的兴趣,其他联赛的试探,美国人的疯狂,以及来自你祖国的巨大市场……这一切,都为你下一步的飞跃,铺平了道路。”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耐心。继续赢下去,继续进球。将你的价值,最大化。”
“到了冬歇期,或者赛季末,我会为你争取一份配得上你身价的合同,在一个最适合你的舞台上。”
“剩下的,交给我。”施特鲁特的声音里,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好。”林远言简意赅地回答。
挂断电话,公寓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林远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城市的璀璨灯火。
德甲的橄榄枝,其他联赛的邀约,美国市场的追捧,以及来自祖国的关注……
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却又比他预想的,来得更猛烈一些。
从第五级别联赛,到德乙赛场,每一次技惊四座的表演,都在为他的王座,添砖加瓦。
他的目光穿透夜色,望向了更远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胸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渴望。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有的市场价值,所有的关注,都建立在一件事上,胜利。
真正的强者,从不满足于现状。
而他,要成为最强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