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嗬…”李青萝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声音,冷汗混着血污糊了满脸。**修为暴跌!**从勉强算个二流,直接掉进了三流泥坑!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都是慕容复!都是这魔头的邪功!她恨不得扑上去咬断他的喉咙!
慕容复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可仔细瞧,那冰底下还藏着一丝…欣赏?**这女人,瘫在地上都这么勾人,难怪当年把段正淳迷得五迷三道。**他心里头莫名有点得意。**换别的男人?啧,要么早一刀剁了这疯婆娘,要么…嘿嘿,怕是顶不住这身段脸蛋,早就想别的招“收拾”了。**想到段正淳那优柔寡断的性子,慕容复嘴角那点弧度又冷了下去。**废物点心!**
他往前踱了两步,锦靴停在李青萝眼前。
“李青萝,”慕容复开口,声音不高,却压得李青萝心尖一颤,“恨我?省省力气。咱早晚是一家人,撕破脸皮没意思。”
李青萝猛地抬头,死鱼眼瞪着他,喉咙里嗬嗬作响,全是怨毒。
“就算我不吸你那点可怜内力,”慕容复语气带着点施舍的味儿,“凭你那三脚猫的资质,武道上也甭想再进一步了,烂泥扶不上墙。”他话锋一转,带着点玩味,“不过嘛…刚才那通‘淬炼’,痛是痛了点,倒也不是白受。”
李青萝眼神一凝,啥意思?
“你自个儿那点微末资质,”慕容复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硬是被我那股子霸道灵气,给…嗯,撑开了一点点缝儿。虽然还是垃圾,但比之前强那么一丝丝,蚊子腿也是肉嘛。信不信由你。”他语气轻松得像在说捏死只蚂蚁。
李青萝心头巨震!**资质有变?**她下意识想运功感受,可丹田空空如也,经脉疼得像被犁过,根本聚不起气!但慕容复那笃定的样子…不像假的!一丝微弱的、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冒出来:**难道…真…真有点变化?**这念头让她更恨!凭什么?!凭什么是他?!
“呵…”李青萝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冷笑,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刺骨的尖酸,“那…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慕容公子的大恩大德?!”
“谢倒不必。”慕容复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脸上忽然露出一丝促狭的笑,“不过嘛…你倒是可以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张脸。”
李青萝一愣。
只见慕容复慢悠悠从袖子里摸出个东西。**巴掌大,古铜色,边缘刻着缠枝花纹,瞧着就有些年头。**一面小巧精致的铜镜。
“喏,”慕容复随手把那铜镜往旁边桌上一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这玩意儿不常见,今儿个便宜你了。瞅瞅,是不是比挨收拾前,更水灵了?”
李青萝狐疑地盯着那镜子,又看看慕容复戏谑的脸。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着她。她咬着牙,忍着浑身剧痛,用那只没断的左手,哆哆嗦嗦地够向桌上的铜镜。
指尖触到冰凉镜面,她心尖莫名一抖。
费力地抬起镜子,凑到眼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脸。苍白,憔悴,汗水和血污混合着黏在鬓角发丝上,狼狈不堪。但…那双眼睛!虽然布满血丝,带着怨毒和疲惫,可眼波流转间,竟真透出几分…**异样的清亮?**皮肤…似乎也比之前紧绷了些?连那几道细小的皱纹,都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真…真的变好看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欣喜,像小虫子一样,不受控制地爬过她绝望的心房!这魔头的邪功…竟有这等奇效?!这念头让她自己都觉得荒谬又羞耻!
可还没等她细看,慕容复那凉飕飕带着嘲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像盆冷水浇头:
“镜子里看着是更勾人了,可这身烂泥样儿…”他啧啧两声,眼神扫过她沾满泥污、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的衣衫,“啧,也就骗骗自个儿眼睛。”
“你——!”李青萝被这赤裸裸的羞辱激得血气上涌,羞愤欲绝!想都没想,左手抓起那面铜镜,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慕容复那张可恶的脸狠狠砸了过去!“去死!”
慕容复眼皮都没抬一下,手一抄,稳稳接住了飞来的铜镜。脸上的戏谑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冰寒刺骨。
“玩够了?”他把铜镜往桌上一拍,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震得李青萝心肝一颤。“老子没空跟你逗闷子!现在,回答我两个问题!”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李青萝被他那眼神盯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把铜镜往桌上一横,算是默认。
“第一个,”慕容复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力再次笼罩下来,“你那个亲娘,西夏皇太妃李秋水…她是不是真能只手遮天?西夏那地界,她说了算?”他目光锐利如刀,直刺李青萝眼底。
李青萝瞳孔猛地一缩!**李秋水!西夏皇权!**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死死咬着下唇,嘴唇都咬破了,渗出血丝。**不能说!绝对不能说!**她眼神闪烁,拼命躲开慕容复的逼视,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慕容复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阴得能滴出水。
“好!有骨气!”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大片阴影,将李青萝完全笼罩。“不说是吧?”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那我就在燕子坞大门外,给你搭个高台,把你扒光了绑上去!让来来往往的江湖好汉,都好好瞻仰瞻仰曼陀山庄王夫人的‘风采’!看看你这张‘变美了’的脸蛋,还有这身段儿,能招来多少‘英雄好汉’捧场!”
**轰!**
李青萝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扒光…绑在高台上…供人观赏?!光是想象那场景,一股寒气就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她猛地抬头,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绝望!**不!那比杀了她还痛苦百倍!千倍!**
清风从门外吹进来,拂动她散乱的长发,更显得她脸色惨白如纸,瘦削得可怜。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燕子坞大厅精美奢华,可此刻在她眼里却像个巨大的囚笼。她肩膀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慕容复冷冷地看着她这副模样,耐心一点点耗尽。
“怎么?怕了?”他声音更冷,带着点不耐烦的催促,“刚才那股子疯劲儿呢?李青萝,你真以为老子会干那种蠢事?丢我慕容家的脸?”
李青萝闻言,心头那根紧绷的弦似乎松了一点点。是啊,他是慕容复,是慕容家的家主,最重颜面…他不会…她刚想顺着这个念头喘口气…
“但是——”慕容复话锋陡然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极其阴冷的笑,“老子可以‘请’别人去做啊!比如…李风?或者外面那三个刚认主的废物?让他们来‘伺候’你,绑你上高台…你说,他们会不会很乐意帮我这个新主子分忧?”
李青萝刚升起的那点侥幸瞬间被击得粉碎!**李风!南阳子!铁手判官!追魂叟!**那几个刚被她当成弃子、又被慕容复收服的叛徒!让他们来…让他们来扒光自己…绑出去…**不!那比慕容复亲自动手更恶心!更耻辱!**
巨大的恐惧让她浑身抖得像筛糠,呼吸急促得快要断气,脸上只剩下无助和彻底的灰败。
“我…我…”她嘴唇哆嗦着,想强撑,可那恐怖画面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还不说?”慕容复眼神危险地眯起,开始倒数!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下下砸在李青萝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三!”**
**“二!”**
那冰冷的数字如同催命符!李青萝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被捏爆了!她猛地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来:
“我说!我说!!母亲…母亲她掌控着西夏!主导权在她手里!”喊完,她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彻底瘫软下去,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慕容复嘴角那抹胜利的弧度终于完全绽开。**成了!**他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李青萝?不过是他掌心里的虫子。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滩彻底崩溃的烂泥,忽然又想起一事。
“李青萝,”他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却让李青萝的呜咽声猛地一滞,“你和段正淳那点破事,我也懒得细究。但你心里头,对他…还恨着吧?”
李青萝的身体剧烈地一颤!**段正淳!**这个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心上!她猛地睁开眼,那双原本死灰一片的眸子里,瞬间爆发出滔天的怨毒和刻骨铭心的恨意!苍白的脸上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竟泛起一丝病态的红晕。
“恨?!”她喉咙里挤出嘶哑破碎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带着血腥味,“我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她胸口剧烈起伏,因为激动牵动了伤势,疼得直抽冷气,可那恨意却熊熊燃烧,几乎要冲破她的身体!“他毁了我!毁了我一辈子!还有那个懦夫…那个死鬼…他们都不是好东西!”
看着李青萝眼中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恨火,慕容复心中了然。**恨就好!恨,就能利用!**
他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堪称“温和”的笑容,俯下身,凑近李青萝那张因为恨意而扭曲、却又带着残存媚态的脸。
“李青萝,”他的声音带着蛊惑,“恨,光喊没用。我能帮你。”
李青萝眼中恨火未消,却闪过一丝惊疑和…一丝难以压制的渴望?她死死盯着慕容复:“你…你能怎么帮?”
“帮你报仇。”慕容复斩钉截铁,“不仅在实力上碾压他,把他踩进泥里,让他跪在你面前求饶…我还能让你…变得更美!”他加重了“更美”两个字,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她刚才照镜子的地方。“让他段正淳悔青肠子!让他看看,当年他弃如敝履的女人,如今是何等风华绝代!让他知道,瞎了狗眼的是他!”
**变得更美!让段正淳后悔!**
这两个点,像毒蛇一样狠狠咬住了李青萝最深的渴望和痛点!她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眼中的恨意被一种病态的兴奋和期待取代。“你…你有什么办法?”
“跟在我身边。”慕容复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我不吸你那点可怜内力,相反,我帮你!用我的‘无上心经’,帮你提升实力,淬炼肉身,脱胎换骨!让你这张脸,这身段儿,真正配得上‘绝色’二字!到时候,你想怎么收拾段正淳,还不是随你心意?”
李青萝的心脏狂跳起来!**提升实力!脱胎换骨!变得更美!报复段正淳!**每一个词都像最甜美的毒药!她脑子嗡嗡作响,几乎要被这巨大的诱惑冲昏头!可残存的一丝理智让她猛地想起什么,警惕地看向慕容复:“那…那语嫣呢?!你是不是也想把她抢走?!就像…就像他当年抢走别的女人一样?!”
慕容复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地位,我可以给你。”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至于语嫣…我爱她。我能给她你给不了的一切。她跟着我,只会更好。”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李青萝混乱的心防上。**地位…爱语嫣…给她更好…**巨大的冲击让她本就崩溃的精神彻底晕眩了,脑子一片混沌,分不清是恨、是怨、是恐惧,还是那被勾起的、对“变强变美复仇”的极度渴望…
慕容复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意志动摇的样子,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伸出手,动作堪称“温柔”地握住了李青萝那只没受伤的手腕(避开了断腕处)。入手冰凉滑腻,带着微微的颤抖。
“我修炼的功法,是逍遥派至高无上的《北冥神功》。”慕容复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在她耳边低语,如同恶魔的呓语,“若你愿意归顺,真心为我所用…此功,未必不能与你共享一二。助你…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李青萝浑身一颤,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属于慕容复的灼热体温和那强大无匹的力量感,再听着那“逍遥派至高无上”、“脱胎换骨”的诱惑…她眼神剧烈地挣扎着,最终,那滔天的恨意和对“新生”的渴望,彻底压倒了残存的尊严和恐惧。她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彻底软了下去,不再抗拒那只手的钳制,喉咙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带着无尽疲惫和一丝诡异顺从的呜咽。
**“呃…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