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的白霜给老街覆了层薄纱,林默棋艺馆的屋檐下,挂着串“时空棋铃”——用不同年代的金属片做的棋子,风过时发出跨越时空的脆响。周明轩坐在“时光对弈台”前,看着周承宇调试全息投影,1950年的林默与2150年的未来棋手在光里对坐,绿檀木“兵”与量子“未来子”在虚拟棋盘上相遇,像场没有尽头的对话。
“爷爷,这局跨越百年的棋,每步都藏着太爷爷的影子,”少年调整着投影参数,“1950年的‘兵’过河,刚好对应2150年的‘子’跃迁——就像他说的‘棋境能穿透时光’。”周明轩的指尖穿过林默的虚拟影像,光粒在指尖散开,突然想起2033年的霜降,林默在病床上说“等我走了,你们就对着老槐树摆棋,我能看见”,那时的呼吸声与现在的铃声重叠,都是穿透生死的念。
赵淑兰的藤篮里装着“时空棋”,是用不同时代的遗物拼的:民国的铜“帅”、1950年的木“马”、2000年的塑料“炮”、2100年的合金“兵”,被时光的包浆连在一起。老人把棋子分给凝视的访客:“林老师当年总说,‘棋要是困在当下,就成了死棋’,”她指着铜“帅”与合金“兵”的接缝,“你看这新老物件,早认亲了。”
穿汉服的苏晚带着团队在开发“跨时空棋境体验系统”,通过脑机接口,现代人能“进入”历史棋局——与清代棋手对弈,看林默1950年摆的第一局棋,甚至能与AI模拟的“未来棋手”推演百年后的规则。“这就是林默先生说的‘境越古今’,”苏晚摘下接口设备,“七十年的光阴,不过是棋境里的一步棋。”
林思棋的“时光棋廊”里,新添了“悠悠时空展”。展厅的环形屏幕上,滚动着“过去-现在-未来”的棋局:1950年老街的泥地局、2050年火星的全息局、2150年星际的量子局,核心的“和”字始终没变,像条贯穿时空的线。“太爷爷说,‘时空隔不断真心局’,”小姑娘指着屏幕里的重叠“和”字,“您看这变与不变,多像一家人啊。”
午后,“全球跨时空联弈”活动开始了。老街的棋手对着老槐树摆棋,埃及的阿米尔在金字塔遗址还原古棋,未来棋手的虚拟影像在各时区穿梭,当1950年林默的虚拟手落下“兵”,2150年的“未来子”立刻回应,光在全球的棋盘上连成圈,像时空在拥抱。
赵小远举着平板电脑跑来,屏幕上是“时空棋境应用榜”:历史学家通过“古局推演”破解了朝代更迭密码,科幻作家从“未来棋规”获得灵感,甚至有情侣用系统“回到”初次对弈的公园,说“林先生的境,让爱能回头看”。“您看这个!”男孩点开段视频,位阿尔茨海默症老人通过系统“回到”1960年的棋馆,竟能准确说出当年的棋路,“他说‘这是林老师在帮我记着呢’。”
周明轩把视频存在《棋乡年鉴》的最后一页,抬头时,看见夕阳给“时光对弈台”镀上金边,林默的虚拟影像与周承宇的影子重叠,像幅跨越三代的画。“他这辈子没想着留名,”老人合上本子,“就想做个桥桩,让后来人能踩着过时光——你看现在,这桥真的架起来了。”
天快亮时,第一缕阳光照在“时空棋”上,铜“帅”的反光与合金“兵”的光泽融成一片,像不同时代的光在对话。周明轩推开棋馆的门,看见石桌上的白霜被人画成棋盘,最中央的“帅”位,落着片带霜的槐叶,像谁刚走了步跨越时空的棋。
他知道,这是林默在说:看,棋境真的悠悠越时空了,从1950年的泥地到2150年的星轨,从我的呼吸到你的念想,只要还有人对着时光摆棋,这境就永远敞着,连着,陪着人间把昨天、今天、明天走成一盘棋,让每个落子的人都明白——最好的境,不是穿越时空,是活在当下时,心里装着过往,眼里望着将来,像这老槐树,根扎在过去,叶伸向未来,风里雨里都站成座连接时光的桥。
市集的炊烟混着霜气升起,孩子们举着“时空棋”跑过白霜地,笑声惊起檐下的铃,像敲打着不同时代的钟。周承宇在优化全息系统的参数,赵淑兰把刚熬的核桃粥分给早起的人,林思棋对着环形屏幕轻声说“我们在中间等你”。霜降的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满街的悠远,那是棋境酿出的味道,是永恒的味道,是无论时光多快,都永远让人心里有牵挂的人间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