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炊烟在老街的雪雾里打旋,林默棋艺馆的铜炉上,正温着罐“棋味酒”,是用老槐树的槐花、全球棋手寄来的谷物,在当年林默的酒坛里酿的,酒香混着雪气漫出来,像把岁月泡成了醇酿。周明轩坐在炉边的竹椅上,看着周承宇给每个酒盏里斟酒,盏底的“兵”字在酒液里晃,像要游进时光深处。
“爷爷,品酒师说这酒里有三种味:槐花香是太爷爷的念想,谷物甜是各国的情谊,陈酿苦是岁月的沉淀,”少年举着酒盏轻晃,“太爷爷说‘棋味要酿着才厚’,原来真能把七十年的故事泡成酒。”周明轩抿了口酒,舌尖泛起熟悉的暖,恍惚间看见1979年的冬至,林默在棋馆的土灶上炖羊肉,锅里扔了几颗绿檀木棋子,说“棋味混着肉香,才是日子的真味”,那时的蒸汽和现在的酒气重叠,都是让人踏实的醇厚。
赵淑兰的藤篮里装着“味棋”,是用不同年份的茶饼刻的,普洱“帅”沉得发黑,龙井“兵”带着黄绿,嚼在嘴里有苦有甘。老人给每位客人递上颗:“林老师当年总说,‘棋味像茶,得慢慢品’,”她数着篮子里的棋子,“现在啊,得让这陈味跟着棋子走,走到哪儿就把岁月的香带到哪儿。”
穿汉服的苏晚带着团队在做“棋味分子检测”,发现酒液里的芳香物质,与老槐树年轮里的化合物完全同源,像时光在分子层面留了密码。“这就是林默先生说的‘味通古今’,”苏晚指着检测报告,“七十年的风雨,全泡在这口酒里了。”实验室的架子上,摆着个特别的标本:1950年林默用过的棋罐,内壁的茶垢里,竟还能测出当年的槐花成分。
林思棋的“时光棋廊”里,新添了“醇醇味觉展”。展柜里摆着最动人的“棋味记忆”:叙利亚难民用炮弹壳装的野蜂蜜,说“像林爷爷寄的糖果味”;挪威老人的冰棋模具里,冻着1965年的雪,化了有淡淡的松香;中国的老兵带来罐炒豆子,说“和当年战壕里的棋味一个样”。“太爷爷说,‘味道是时光的船’,”小姑娘打开蜂蜜罐,甜香漫出来,“您闻这味,像不像1955年的春天?”
午后,“全球棋味宴”在线上开席。屏幕上,各国棋手端出带着棋味的家乡菜:埃及的椰枣棋糕、巴西的浆果棋酱、中国的棋子烧饼,最后所有人举杯,用各自的语言说“敬岁月”。当叙利亚的“林光”举着蜂蜜罐说“这是老街的甜味”,弹幕里突然飘起成片的落叶图案,像全球在同步回味。
赵小远举着平板电脑跑来,屏幕上是“棋味传承榜”:非洲的部落用棋味仪式庆祝丰收,欧洲的酒庄推出“棋韵系列”葡萄酒,中国的茶农靠“棋式炒茶法”卖出了高价。“您看这个!”男孩指着段视频,南极科考队员在冰屋里煮“棋味汤”,说“林先生的味,比暖炉还能抗冻”。
周明轩把视频存在《棋乡年鉴》的最后一页,抬头时,看见夕阳把老槐树的影子投在雪地上,像幅晕开的水墨画,而铜炉上的酒还在咕嘟,香气漫过棋盘,让所有棋子都染了岁月的醇。“他这辈子没想着酿好酒,”老人合上本子,“就想做个酒坛,把日子的味都装进去——你看现在,这坛酒成了所有人的念想,越陈越香。”
天快亮时,第一缕阳光照在“醇醇味觉展”的玻璃柜上,蜂蜜罐的反光在墙上投出个“甜”字,旁边的茶饼棋子上,霜花正慢慢化成水,像时光在悄悄添新味。周明轩推开木门,看见石桌上的积雪被人堆成个小酒坛,上面插着片槐树叶,像个简易的酒旗。
他知道,这是林默在说:看,棋味真的醇醇酿岁月了,从老街的炊烟到全球的宴席,从1950年的土灶到往后的千万年,只要还有人记得这口味,这岁月就永远酿不完,品不尽,陪着人间把日子过成越陈越香的局。
市集的炊烟混着酒香升起,孩子们举着茶饼棋跑过雪地,笑声里裹着化不开的醇厚。周承宇在给新酿的“棋味酒”贴标签,赵淑兰把温热的羊肉汤分给早起的人,林思棋对着展柜轻声说“明天还来闻”。冬至的风带着寒意,却吹不散满街的香,那是棋味酿出的味道,是岁月的味道,是无论过多少年,都永远让人牵挂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