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的风带着水汽,顺着淮河脉往老街飘时,老槐树的绿果正泛着一层蓝晕。林默坐在新棋盘前,指尖捻着颗白子,水晶果的棋面映出九尾狐的影子——比三尾狐大了三倍,九条尾巴像缀满蓝焰的绸带,正踏着水脉往巷口来。
“是青丘的族长。”沈清和翻着《守棋录》,书页上的九尾兽图案突然活了,尾巴轻轻摆动,“书上说族长百年才出一次青丘,定是有要事。”
周明轩举着唤灵哨,紫蘑哨兵的根须在地上织出“迎”字,边缘还缀着刚开的蓝花——是金琢用铜丝缠的绢花,沾了灵壤的气,竟真的像活的。“林爷爷,要不要摆桌宴席?赵婶做的米糕,青丘狐狸肯定爱吃!”
赵淑兰果然在厨房忙活,蒸笼里飘出米香,还特意往糕上撒了把熔金砂:“金小友说这砂带金气,配青丘的水灵,能让客人吃得舒坦。”她往碟子里摆着槐叶包的干果,“昆仑带回来的守灵草籽,炒着吃香得很。”
金琢正给新棋盘抛光,铜丝在河界的玉石上轻轻划过,水纹石突然泛起涟漪,映出九尾狐的身影——已经到巷口了,正对着老槐树行礼,九条尾巴同时垂下,像在致敬。
“来了。”林默放下棋子,济灵珠的绿纹里,青丘灵珠的蓝光与昆仑的木灵交织,像两股温柔的水,在中宫汇聚。
巷口的九尾狐缓缓走进来,毛色像秋日的流云,九条尾巴上都缀着蓝铃花,走一步,铃响一声,带着青丘的水汽。它走到棋馆前,化作位白衣女子,眉眼间有三尾狐的影子,却更沉稳,腰间挂着颗蓝色的珠子,正是青丘灵珠。
“守棋人。”女子微微躬身,声音像浸在水里的玉,清润动听,“冒昧来访,是想借贵地的镇灵鼎一用。”
她解下灵珠,珠子刚离开掌心,就往镇灵鼎飞去,在鼎上的五灵纹里转了圈,蓝光与金、木、火、土四色光晕相融,发出“嗡”的轻响。“灵珠感应到新的棋路,需借五灵之力稳固,老街是中宫,镇灵鼎能聚三界气,最合适不过。”
林默看着灵珠与鼎共鸣,济灵珠突然飞出掌心,与灵珠在鼎上并立,绿光与蓝光缠在一起,像根双生的绳。老槐树的绿果也跟着亮起来,果壳的棋盘纹与新棋盘重叠,三界的灵脉在这一刻彻底连在了一起。
“原来如此。”林默笑了,“不是借鼎,是灵珠想回家——中宫本就是三界的家。”
九尾狐眼里闪过惊喜:“您愿留它?”
“留着吧。”林默指着鼎上的双珠,“济灵珠守木,灵珠守水,正好凑齐五灵中的两灵。”他往灵珠上滴了滴熔灵水,水珠顺着珠面流淌,竟在珠底凝成个小小的“和”字。
金琢突然拍手:“我知道了!可以在鼎上铸个托,让双珠永远在一起!”他掏出铜凿,“现在就弄!”
沈清和赶紧拦住:“别急!得按五灵阵的位置来!”他铺开《守棋录》,指着阵图,“木在东,水在北,这样摆才能聚气!”
周明轩跑去厨房,把赵淑兰做的米糕端来,放在鼎边:“先让灵珠尝尝甜头!”米糕的热气一碰到灵珠,珠面就映出青丘的宫殿,像在回应。
九尾狐看着眼前的热闹,九条尾巴轻轻晃动,铃花发出清脆的响:“青丘愿与老街结‘灵脉盟’,以后水脉的事,木脉的事,都是一家事。”她从袖中取出片九尾狐的毛,“若需青丘相助,只需将此毛放在水里,我族即刻便到。”
赵淑兰端来茶水,用的是青丘的水纹石杯:“尝尝咱老街的槐叶茶,配着灵珠的气,解乏。”
九尾狐接过茶杯,指尖刚碰到杯沿,就见茶水表面浮出朵蓝花,与她尾巴上的铃花一模一样。“好茶。”她浅啜一口,“守棋人,您可知这双珠相遇,意味着什么?”
林默望着鼎上的光:“意味着三界棋的中宫,终于有了真正的‘心’。”
夕阳西下时,九尾狐要回青丘了,临走前,她对着灵珠深深鞠躬:“好好守着家。”灵珠的蓝光闪了闪,像在答应。
送她到巷口,九尾狐突然转身,九条尾巴同时扬起,在老槐树上空织出个蓝色的结界,结界里飘着青丘的水汽,能让老街的草木长得更旺。“这点心意,算给灵珠的嫁妆。”
看着九尾狐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周明轩突然指着灵珠:“它在笑!”
果然,灵珠的蓝光里,映出张小小的笑脸,与济灵珠的绿光相照,像两个孩子在玩耍。镇灵鼎的五灵纹流转得更快了,金、木、水、火、土的光晕缠在一起,在地上织出张巨大的网,罩住了整个老街。
夜里,林默在新棋盘上摆了盘棋,双珠的光透过窗户落在棋盘上,黑子映着昆仑的木,白子泛着青丘的水,河界的玉石流动着真水,像把三界的灵都聚在了这方寸之间。
赵淑兰端来宵夜,看着棋盘感叹:“这棋,下得真圆满。”
林默落下最后一子,与双珠的光共鸣,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像在说“是啊”。他知道,这盘棋没有终点,因为三界的灵脉已连,五灵相生,往后的每一步,都是温暖的棋路,都是团圆的新局。
金琢的铜炉还在烧着,火光映着新铸的珠托,闪着温柔的光,像在等明天的太阳,把这中宫的暖,照得更远、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