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矢整理了一下思路。
将剧毒营养液,墓地的打斗(省略锚点和原始能量)、瓦西里与异种共生、玛琳娜的基因实验、怀疑伊莎贝拉调换营养液等事情,通通告诉了高阮阮。
“原来是这样,瓦西里能活到现在真不容易。”
高阮阮听得啧啧称奇,没有探究花矢在墓地是如何让瓦西里恢复理智的,她结合自己的推测,客观分析道:
“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卓娅的想法。”
“凯撒的愧疚只会让他止步不前,即使指挥官有可替代的治疗方案,只要不能改变卓娅的想法,依旧会让谈判陷入僵局。”
花矢适时补充道:
“瓦西里一定不愿意回到c7星,玛琳娜的实验很残忍,我们需要帮助瓦西里建立信心,让他主动和卓娅谈谈。”
高阮阮点头,在心底预演二人接下来的计划:
“指挥官不会一直待在医疗室,一会我将伊莎贝拉引出来,你去和他谈谈。”
“好的,阮阮,我会说服瓦西里的。”
仅一墙之隔。
医疗舱中,带有安眠效果的舒缓药雾在蔓延,瓦西里安静地躺在其中,四肢同时连接着多根神经传感贴片。
伊莎贝拉正在对幼崽进行深度脑域扫描和身体检测,将数据呈现在指挥官面前,分析道:
“指挥官,瓦西里脑域内存在两种波段,一种波段非常微弱,而另一种波段十分活跃,并且还在逐渐变强。”
“幼崽的基因缺陷是真的,但相比花矢当初刚来驻地时的情况,依旧要好上许多。他的进化程度是完整的,精神污染在破坏身体细胞的同时,也在修复他的脑域。”
卡托亚看着昏迷的瓦西里,轻嗤一声:“呵,懦弱的幼崽,一味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卡托亚从精神图景内唤出巨蝎,巨蝎按照主人的命令,尾针高悬在瓦西里眉心,仅仅间隔分毫。
伊莎贝拉试图制止,惊呼道:“指挥官,您要做什么?”
卡托亚并不解释自己的行为,而是命令道:“伊莎贝拉,你先出去吧,放心,我答应过卓娅,不会伤害他的。”
伊莎贝拉忐忑地在医疗室外徘徊,直到听到高阮阮的求助声,才不得不暂时离开。
卡托亚看着昏迷的幼崽,眼中浮现一丝兴味,说道:“瓦西里,既然已经醒过来了,就和我谈谈吧。”
医疗室内,瓦西里睁开眼,金色的眼眸中一片死寂,他看向卡托亚,问道:
“指挥官,您想谈什么。”
卡托亚看着瓦西里这副毫无求生意志的模样,不由挑眉,语气中难掩责备和轻视:
“呵,凯撒好歹是ss级超危哨兵,你就这么点胆子?”
“不过是个异种,等到分化出精神力后,杀死它亦或是控制它,都比你现在这副毫无斗志的模样来的顺眼。”
闻言,瓦西里学着卡托亚的样子,嘴角上挑,嘲讽道:“您看不顺眼的话,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吧。”
医疗舱中的幼崽眼神空洞,体内渐渐再生的异种、脑域内重新聚集的精神污染,让他感到绝望。
一直以来的顺从、妥协、痛苦……让瓦西里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不成为母亲的枷锁、父亲的耻辱和朋友的拖累。
“呵,原来你之前的怯弱都是装出来的,有意思。”
卡托亚自从成为指挥官后,还没有被人当面嘲讽过。可眼前的幼崽是一切的关键,他眸底闪过一丝烦躁,直接告诉幼崽自己即将做的事情:
“瓦西里,我现在要对你注射不同的神经毒素,找出其中最有效率的一种。同时,我会向你释放一些原始能量,看看是否能够治疗你的基因缺陷。”
“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必须保密。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现在就会离开。”
卡托亚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但下一瞬,只见瓦西里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巨蝎,眼神中带着决绝,果断拒绝道:
“不需要,谢谢指挥官的好意,但我不需要您的实验和治疗,如果您真的想帮助我,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吧。”
“呵——”
瓦西里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自己。
卡托亚眸底染上一抹厌恶,他厌恶骨子里弱小且懦弱的人,闻言不再劝导,转身离开医疗室,计划让凯撒自己出面处理自己的幼崽。
花矢藏在医疗室的门后,见伊莎贝拉和卡托亚接连从隔壁离开,她刚准备出门,就听门后响起卡托亚恶劣的声音:
“呵——别让我失望啊,小东西。”
什么?花矢止住出门脚步。
待医疗室外再无声音,她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去,目光复杂地看向电梯口。
即使自己和高阮阮的心思被察觉,成为卡托亚计划的一环,但此刻瓦西里需要她们的帮助,为了朋友,她赌卡托亚也希望瓦西里能说服卓娅,达成合作。
【身份识别通过】
伊莎贝拉医疗室的门禁自动打开一道缝隙。
瓦西里见到来人,语气平静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花矢看着瓦西里这副模样,不由想起自己刚来到星际时,也是这样贴满神经传感贴片,被困在医疗舱里,回答:
“我把你的事情告诉阮阮了,我们觉得你需要帮助,所以阮阮负责引开伊莎贝拉,我则趁机溜进来看你。”
瓦西里被花矢真诚的眼神灼烧,不由移开视线,他低低说了声:
“谢谢。抱歉,但我不想这样活着。”
花矢见瓦西里此时已经丧失求生意志,不由为他感到难过。
她先开启医疗舱门,将里面的营养液放空,再将一边的脑域扫描仪关闭,瓦西里身上的贴片瞬间掉落,才解释道:
“清醒着被关进医疗舱很窒息,所以我一般都选择休眠。在实验台上,被营养液浸透的身体也不舒服,大脑连接着神经贴片,那种微电流从大脑流经四肢的感觉也很痛苦。”
瓦西里轻轻“嗯”了一声。
花矢继续说:“我从3岁开始,就在驻地监禁室接受实验,那时我的基因缺陷尚且严重,听不懂语言,看不懂文字,也无法掌控身体。”
瓦西里一愣,问道:“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