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一路带着瓦西里走出驻地,进入飞行器,她看着逐渐远去的驻地大门,眼中染上一抹忧虑。
“伊莎贝拉医疗官,您怎么了?”瓦西里询问。
他想起花矢此前的说辞,花矢为何要说自己没有按时服用营养液?而伊莎贝拉医疗官似乎默许了这种行为,甚至叮嘱自己等她回来后再喝。
“没事了,瓦西里,你随身携带营养液了吗?我们一会就能见到卓娅向导了。”
“嗯,我中午从医疗室出发前,提前拿了几支营养液,装在背包里。”
伊莎贝拉和瓦西里再次确认了一遍,便不再说话。
瓦西里见状,只能安静地等待。
飞行器很快抵达目的地。
瓦西里跟随伊莎贝拉走出停泊口,只见此时蜂巢外已经拉起一圈警戒线,十几名星卫军站在封锁区域外围,将一些尚未离开的居民和商铺主人隔离在外。
见到伊莎贝拉的制服,有星卫军上前敬礼,提醒道:
“请出示光脑,医疗官,蜂巢目前正在升级,尚处于封锁状态。”
伊莎贝拉抬起手腕,智脑随即识别。
【c9星联邦驻地高级医疗官——伊莎贝拉】
【身份识别通过,准许通行】
“伊莎贝拉医疗官,您有准入权限,请进。”
伊莎贝拉很快便被执勤哨兵放行。
瓦西里紧随其后,内心隐隐不安。
一路跟着伊莎贝拉来到一座地堡外,瓦西里感觉到体内的异种隐隐有重新聚集的趋势,心道不好,他小跑着走到伊莎贝拉身旁,询问对方:
“伊莎贝拉阿姨,我们现在要去找母亲吗?”
“是的,瓦西里,卓娅向导就在前面,和雷克副官在一起,我们很快就到了。”伊莎贝拉点头,示意卓娅就在附近。
二人刚进入地堡,就见雷克壮硕的身躯挡在大门处,在他对面,卓娅与光屏另一端的凯撒正在争吵些什么。
卓娅的眸底燃烧着浓浓怒火,嗓音异常冰冷:
“瓦西里从始至终都是我的孩子,我会对他负责。对于尼古拉的算计,我会出手的,不需要你们插手。”
凯撒的气势明显弱上几分,回应道:“卓娅,瓦西里体内也有我的基因,他不该是个脆弱易碎的幼崽,你要相信他。”
“母亲——”
卓娅刚要说什么,只见瓦西里跑进来,抱住自己的腿,神情满是担忧。她眼底的愤怒被冲散,蹲下身轻抚瓦西里的肩膀,问道:
“没事的,瓦西里,谁带你来的?”
“是伊莎贝拉医疗官带我来的,我的光脑损坏了,正好——”
瓦西里抬眼看着母亲,即使自己已经恢复了记忆,但一对上母亲关切的视线,他还是不忍挑明真相,但体内的撕裂感已经越发明显。
“瓦西里——瓦西里——”
卓娅看着瓦西里的眼神开始涣散,熟悉的精神污染在他体内越聚越多。
糟了。
偏偏是在现在。
偏偏是在这里。
卓娅询问:“你的营养液呢?随身带着吗?”
瓦西里已经无力地栽倒在地,强忍着痛苦和麻木,说道:“背——背包里。”
卓娅迅速卸下瓦西里的背包,翻找到一支营养液后,给瓦西里喝下。
“赫赫——痛——嘶——赫赫——”
瓦西里口中发出古怪的音节,他喝下营养液后,暗金色的瞳孔骤然竖起,情况似乎变得更糟糕。
卓娅冲着光屏大喊:
“凯撒,卡托亚,你们做了什么?为什么营养液没有用?”将空管放在鼻尖闻了闻,不可置信道:“不,你们——更换了营养液!”
凯撒在光幕后焦急回答:“卓娅,等我,马上到。”
卓娅不再信任凯撒,快速冲向门口的伊莎贝拉,抓住对方的衣领,声音由厉声质问,逐渐转为恐惧不安:
“伊莎贝拉,真正的营养液呢!在哪里?瓦西里现在很危险,如果不杀死共生的异种,他会死于精神污染的。营养液呢?”
伊莎贝拉尚且对眼前的状况摸不着头脑,身体随卓娅的力道摇摆,她试图安抚对方,但卓娅的情绪十分急躁。
“小心。”
雷克看到瓦西里的外貌在顷刻间改变,竖瞳、獠牙、利爪、精神污染……他一瞬间明白了此前后勤部三具尸体上的伤痕。
“赫赫——赫赫——”
卓娅抓住雷克的制服,只一瞬便快速放开,叮嘱道:“雷克副官,别伤害瓦西里,现在只要控制住他,凯撒正在来的路上。”
“我不会伤害他,但你们必须退后。”雷克目光紧锁在瓦西里身上。
话音未落,瓦西里的身体便如离弦之箭袭来。
雷克的精神体兔狲突然出现,挡下瓦西里的进攻,利爪擦过兔狲的皮毛,激起一道火花,精神污染随之倾泻。
“冷静点,瓦西里。”
雷克不敢释放出高阶哨兵的精神力,这样会伤害到幼崽。只好展开觉醒能力?绝对防御?包裹住伊莎贝拉和卓娅,隔绝瓦西里外泄的精神污染。
“赫赫——赫赫——”
回应雷克的是瓦西里的一记利爪。
雷克后仰避开,瓦西里的獠牙擦着雷克的喉咙掠过,还想攻击卓娅等人,被兔狲快速从侧翼压来,试图禁锢幼崽的行动空间,被对方灵巧闪开。
“瓦西里,冷静,我们已经知道了真相,会帮助你的。”
雷克抓住机会突进,双手如铁钳般牢牢扣住瓦西里的双腕,他必须控制住局面,又不能真的伤害到幼崽。
“赫——赫——”
瓦西里嘶吼着,身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一口咬在雷克的肩膀上,只听咔嚓几声脆响,獠牙似是碰到了极其坚固的金属,应声脆裂。
显然瓦西里体内共生的高阶异种,此时还未得到足够的成长,此刻被雷克牢牢嵌锢在怀里,只能发出不甘的咆哮。
“瓦西里,你没事吧——”这是卓娅的声音。
“雷克副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是伊莎贝拉的质问。
雷克刚松了口气,就见瓦西里体内的精神污染在快速攀升,甚至让雷克与其接触的皮肤,都感到了一丝灼烧感。
不好,异种在变强。
剧烈的精神污染会加速瓦西里基因崩溃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