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对整件事情并不了解,因此没有随便发表看法。
高阮阮想起维克托和蔼的笑容,不由遗憾:
“维克托是蜂巢有名的改造师,如果你想利用维卡锡的那批炸弹,也许他是个不错的帮手。”
花矢问:“这件事情上,卓娅阿姨是什么态度?”
“母亲的意思是,维克托已经暴露,营救他的风险远远大于收益。”瓦西里将卓娅的态度告诉大家。
高阮阮见瓦西里一脸遗憾,似乎明白了他的打算:“你是想将维克托收入麾下吗?”
瓦西里毫不犹豫地点头。
花矢脑补雷克审讯维克托的场面,不由叹气:
“其实雷克和维克托认识很久了,我觉得维克托是反叛军这件事,必然会对雷克造成不小的打击,可惜维克托对反叛军的忠诚度毋庸置疑。”
“那是他的信仰,很难被撼动。”花矢躺在医疗舱里,忍不住给瓦西里泼冷水,企图让对方冷静下来。
瓦西里也想起那晚,维克托劝花矢时,略显癫狂的模样,换了个说法:
“也不是一定非要他效忠财团,我只是想和他进一步合作。但这个人接触下来,总是十分狡猾,即使面对合作方,他也始终留有后手。”
花矢说:“如果是合作,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找他谈谈。”
高阮阮了然,建议道:“首先最重要的,我们得确认联邦目前是否掌握实质性的证据,能将维克托定性为叛军。”
“如果有,我劝你放弃,不要挑战指挥官的底线。”
“如果没有,我们就得把他和反叛军的关系撇清。”
曦从众人的讨论中,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拍拍瓦西里的肩膀,说道:
“这样一来,你就不得不暴露你们之间的交易,将维克托纳入凯撒财团,从而合理化他与c7星反叛军的交易,帮他隐瞒身份,”
曦再次确认瓦西里的想法:“你确定想救维克托吗?”
瓦西里的手指摩挲着衣角,许久,下定决心:“嗯。”
“我会帮你的。”花矢放下心。
“我也是。”高阮阮(曦)。
高阮阮快速打开光脑,调出驻地审讯室的平面图,说道:
“上次我和花花被格努维亚抓进审讯室,回来后,我就按照记忆绘制了一份平面图,还原度至少在80%。”
“天才\/恐怖\/优秀。”花矢\/瓦西里\/曦的心声。
高阮阮的声音还在继续:
“审讯室附近有三队守卫巡逻,他们每隔两小时轮班,中间有一分钟的空档。在这一分钟里,我们只需要引开附近巡逻的星卫军,就能进入审讯室。”
“我可以‘看见’审讯室里的情况、人数和人员的实时状态。”曦快速找出自己能参与的辅助任务。
花矢从医疗舱里坐起来,她此时面色苍白,身形虚弱,简直像个脆弱易碎的瓷娃娃,说道:
“那我以生病想念雷克为由,去审讯室里探底,确认维克托是否暴露。”
瓦西里深吸一口气,对众人说:“如果花矢确定维克托没暴露,我就去和指挥官坦白,争取救出维克托。”
高阮阮否定瓦西里的计划:“你去不行,你得说服卓娅阿姨和指挥官谈判,将维克托的价值摆上台面,我想想——”
“最厉害的改造师?维卡锡的那批炸弹?反叛军的关系网……”高阮阮不断加码。
花矢看出瓦西里的踌躇,一语点明问题的核心:
“瓦西里,你在卓娅心里的分量远超想象,其实只要你能向她勇敢表明立场,主动迈出第一步。就有很大概率能说服她。”
高阮阮恍然大悟。
她想起瓦西里此前始终无法直面凯撒和卓娅,提出自己诉求的事情,这是生理性回避反应,需要瓦西里自己克服。
高阮阮拍拍手,冲瓦西里一笑:
“来模拟练习一下吧,瓦西里,现在,假装我就是卓娅阿姨,试试说出你自己的想法。”
瓦西里看着高阮阮的脸,想象自己此时直面的是母亲——
“咳咳咳——我,我想向指挥官坦白交易内容,救出维克托。额…是不是不太好,让我再试试。”
他喉咙发紧,强迫自己找回那晚和父亲对峙的勇气:
“我找到了一批炸弹,可以给尼古拉造成更大规模的破坏…”
“其实,维克托可以有更大的价值,如果可以进一步合作…”
他反复斟酌用词。
时而无意识压低语调,时而攥紧拳加重着鼻音。
最后深吸一口气,眼前高阮阮的身影逐渐模糊——
“母亲。”
“凯德队长是一位很好的帮手,谢谢您愿意将c7星的交易交给我负责。”
“我需要维克托帮我稳定维卡锡的那批炸弹,学习室的大家都在努力的帮助我,我、花矢、阮阮,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
“我已经不再无助懦弱,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让尼古拉得到应有的惩罚。”
“其实,我,我一点也不弱小,我,我也不会永远弱小。”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玛琳娜实验中的那些痛苦,注射器刺破皮肤的麻木,异种在脑域的尖啸,那些夜晚不停闪回的、鲜血淋漓的尸体……
“母亲,我想自己报仇。这次,我会保护好你的。”
最后一句话出乎所有人意料。
瓦西里说出口后,自己也猛然愣住,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瓦西里,你做的很好,现在让我们先行动起来吧。”花矢对瓦西里的成长感到欣慰。
高阮阮拍拍瓦西里的肩膀,安慰道:“继续你的练习,我们先出发了。”
曦默默跟上花矢和高阮阮的脚步,路过瓦西里身边,轻拍对方的肩膀,一切鼓励尽在不言中。
计划就此敲定。
高阮阮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
一夜未眠,她眼下隐隐泛着乌青。
来到审讯室外的走廊上,她抱着一堆学习教具,低头匆匆走过。
“站住!”一队巡逻的星卫军拦住她。
其中有哨兵认出高阮阮,低声提醒道:
“这里是审讯室,无关人等禁止进入,你如果要去医疗室,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