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花矢还隐隐感受到了一种奇特的能量波动。
“方舟”这个词不仅触发了金色锚点的转移,还隐隐唤醒了某种集体意识的共振,仿佛一道涟漪,不断向外扩散。
她的全局视野被迫开启。
隐隐出现了空堡内留守的方舟成员,他们或坐或立,或交谈,或睡熟,都被一道道细若游丝的能量波动所笼罩。
强烈的精神共鸣让花矢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次性连接百人。
还是太过勉强了。
“再来一次。”她暂时放下疑问,专注于眼前的净化。
花矢再次展开觉醒能力,将灵魂附着于锚点,蓝只延伸出了十条能量絮丝,径直连接最近的十位居民。
这次没有再出现异常。
这些能量絮丝宛如花矢的精神触手,带着她的灵魂抵达哨兵们的精神图景,痛苦、恐惧、绝望等负面情绪如潮水般袭来,夹杂着破碎的记忆。
这也激发了花矢的生理不适。
“嘶——”灵魂忍不住打颤。
能量絮丝将居民们的痛苦传递给花矢,此刻,她的灵魂仿佛被分割成十份,但这还远远比不上她此前在数据世界的练习。
她控制絮丝游走在每个人的精神图景中。
精神污染几乎完全占据了这些居民的精神图景,粘稠的污染包裹着他们的记忆和情感,精神能量几乎被吞噬殆尽。
这里仿佛只剩无尽的黑暗。
花矢稳住心神,金色的原始能量宛如初升的旭日,沿着絮丝游走,带着势不可挡的劲头,让所有精神污染无所遁形。
这些粘稠的精神污染在原始能量的冲刷下迅速瓦解,化作一缕缕进化能量,顺着絮丝回流,融入她的身体。
直到第一批居民手腕处的定位器由红转绿,发出清脆的“滴滴”声,花矢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能量絮丝。
“成功了!”
多亏了曦的提醒,花矢才想到这个办法。
如果将旧人类比作1级生命,那哨兵和向导就是1.5级,异种是2级,而星球意志则是3级生命。
既然这条进化链路可以正推,那就没道理不能逆流。
简言之,由于异种的精神污染比之向导的净化能量等级更高,所以向导才会在净化过程中感到痛苦。而用原始能量去吞噬和转化精神污染,无异于降维打击。
猜想得到印证。
花矢没有急着继续,而是回到身体中仔细感受着自己的变化。
无奈居民体内精神污染的总和,甚至不如卡托亚的十分之一。
“一次连接所有人太勉强,还是得分组进行。”她低声呢喃。
一直到精神力再次充盈,花矢才继续分批净化这里的居民,随着熟练度的提升,整个过程变得顺畅。
即便如此,高频次的净化仍旧让她疲惫至极。
灵魂最后一次回归身体时,衣物已完全被汗水所浸透,乌黑的发丝粘在脸颊上。
时间已到清晨。
医疗室被防护的密不透风,光脑早收到瓦西里的信息轰炸。
“真要命。”花矢瘫坐在地板上,胸口剧烈起伏,甚至连一根手指都不愿动。
她的精神极度疲惫,但身体却焕然一新,更加紧实的肌肉、更加敏锐的感官,更加沙哑的声音——
“向导,狗都不干!”
花矢虚弱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加密通道,直到进入飞行器,才给瓦西里发去定位,附加一条留言——?一切顺利。?
另一边,瓦西里几乎在收到花矢讯息的下一秒,便拉着凯德进入医疗室,直到看见所有居民的定位器都显示着绿灯。
一名护卫小队的成员手持污染探测仪,看清数值后,忍不住惊叹:“天呐!10%!每个人都是!”
凯德这才放下心,不论这名神秘向导是用什么方式做到的,都远远超乎他们的预期。
瓦西里在心里感叹,知道伙伴强,没想到这么强!这种人脉,简直无敌。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亚伯拉罕他们自己处理吧,拖到最后一天再去和星卫军报备,这里的事情,谁都不能说出去。”瓦西里警告护卫队。
“明白,小少爷。”凯德等人立即回应。
方舟的事情暂时解决,花矢和瓦西里回到学习室已近中午。
学习室的大门开启——
瓦西里搀扶着花矢走进室内。
“花花!”高阮阮被花矢的样子吓到,一声早安卡在喉间,“你怎么一夜未见更加虚弱了?”
“我没事,别担心。”花矢嗓音沙哑,动作缓慢而僵硬,仿佛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
高阮阮小跑上前,从瓦西里手中接过花矢的手臂,一直将她扶进医疗舱。
“方舟的事情解决了…”瓦西里轻戳高阮阮的手臂,小声解释了一句。
曦“看见”花矢的生命能量明显增强,抿着唇,带维卡锡上前,示意“罪魁祸首”亲自道歉。
维卡锡不敢直视曦的眼睛,鸵鸟般走向医疗舱,“花矢,真的真的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害你变成这样。”
“对不起,这些都给你——”维卡锡从口袋里掏东西。
他将私藏的感官糖果、机器模型、变形积木,以及一大把高级晶核通通堆在医疗舱里,几乎将花矢的身体盖住。
花矢实在疲惫,连抬手的动作都像慢放,制止维卡锡的动作,安抚道:“维卡锡,我不怪你。”
“对,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维卡锡喉咙酸涩,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愧疚难言。
花矢那只苍白无力的手掌仿佛自带某种魔力,扼住了维卡锡早已准备好的道歉词,让他的眼眶变得湿润。
“维卡锡,先让花花休息吧,别忘了,你还有教官布置的任务。”
高阮阮说着,和瓦西里一左一右,架起维卡锡的胳膊,将他按回座椅中。
曦的眼中划过笑意,维卡锡真的成长了许多。
他将维卡锡的珍藏品从医疗舱里拿出来,关心道:“事情都解决了吗?你看起来…似乎不一样了。”
“嗯,多亏了你的提醒,我已经知道如何使用…它了。”花矢心知瞒不过曦,又问:“教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