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梦到你了,你说你在‘这里’。”
杜鹃动作一顿,轻笑道:“我当然在这里。”
钟闻声将头凑近杜鹃,脸上露出眷恋的神色,他的手贴在杜鹃的肚子上,眉目温和。
他的手不能动,但实在太过期待这个孩子,每次睡觉前,都让杜鹃帮忙将手放在肚子上,偶尔胎动传来的奇妙触感让他惊奇不已。
“等宝宝出生之后,我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住在一起。”
林子繁声音依旧温和,是钟闻声熟悉的音色。
“都听你的。”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虽然在哄骗着钟闻声,但心里却有些焦急,她不停地和系统确认。
「系统,你确定我现在没有积分了?」
【是的,宿主,变声能力是需要积分维持的,现在的积分只能再使用两天的变声能力了。】
林子繁紧紧咬住嘴唇,她心中纠结不已。
她在看书的时候,就喜欢上钟闻声了。
修真界子嗣艰难,在钟闻声和杜鹃结成道侣之后,两人始终没有孩子,那时她就在畅想,如果钟闻声的道侣是她,那她一定会给对方一个孩子。
上天听到了她的愿望,在一次车祸之后,她如愿来到这个世界,还绑定了生子系统66。
66告诉她,只要能够生下高气运的人的孩子,她就能获得积分,积分可以兑换健康值,美貌值,武力值,天赋值,寿命等等。
本来就对钟闻声怀着异样心思的她,当即欣然接受了生子任务。
虽然她来了之后根据66的指引,发现钟闻声的主身发生了意外,但是她喜欢的是钟闻声本人,就算对方大不如书中描写的强大,但是她还是愿意全了自己的梦。
只是现在虽然如愿有了孩子,但是积分已经无法维持住这种现状,她有些烦躁。
她既想要积分,又想生下孩子,又贪婪地想要享受钟闻声的爱。
在没有改变自己声音,得到钟闻声专一的爱意之前,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这么贪心,本来只是一时兴起,顶替了杜鹃的身份,想要让66发下来的任务完成得更加顺利,只是现在,她已经无法割舍钟闻声的爱了。
她想,她要为了想要的生活而奋斗了。
「系统,有什么办法能够赚积分。」
【宿主,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完成一个生子任务,系统会发放奖励和积分。】
「我等不了那么久,还有什么办法?」
林子繁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虽然孩子的月份大,用不了几个月就会出生,但是她的积分已经快要用完了,等不到那个时候。
【和高气运的人亲密接触也可以持续地增长积分哦。】
「什么叫亲密接触,我现在和钟闻声难道不算吗?为什么我没感觉我的积分有明显增长?」
【亲密接触包括但不限于牵手、拥抱、x行为、食用等;您和钟闻声是亲密接触,但钟闻声现在已经没有高气运了哦,所以积分增长不明显。】
就在林子繁一筹莫展的时候,系统66突然又出声了。
【宿主,您肚子里的胎儿气运比钟闻声要高,您近段时间的积分增长,大部分都来自这个胎儿,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提供用胎儿兑换积分的服务。】
林子繁眼睛一亮,既然系统这么说,那肯定是有方法能解决现在的积分困境,她追问道:
「每种亲密接触对积分的增长幅度是一样的吗?你刚才说的用胎儿兑换积分是具体什么个形式?」
她问得详细,系统碍于设定,也不得不回答得详细。
于是,林子繁就弄清楚了,和气运之子的接触越深入越亲密,得到的积分就越多,用胎儿直接兑换积分,就是肚子里直接没东西了,然后系统直接将积分给她。
「你这么好?免了我的生育之苦,还帮我兑换大笔的积分,你这种利益至上的系统,我不信你没拿好处,你说,我换一次胎儿,你能拿多少比例的积分。」
系统沉默半晌,不情不愿地回复。
【将胎儿兑换成积分,我会抽取三分之一当做报酬。】
得知这一切,林子繁心一横,决定自己熬过去,不让系统当中间商赚差价。
第二天她弄了个草药吃下去,当即嗓子就不行了。
钟闻声听到她的声音还愣了一下,“杜鹃?”
“闻声,闻声,我的嗓子,我的嗓子怎么成这样了。”
闻言,钟闻声跌跌撞撞地过来,着急问她:“要紧吗?要不要我背你去大夫那里看看。”
林子繁艰难摇头,这个就是她自己设计的,万一去治好了怎么办。
“是我自己不小心,可能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你别担心,会自己好的。”
钟闻声看不见人,但是也能脑补出来对方的样子,这就是他的杜鹃啊,他一边觉得杜鹃可爱,一边又心疼杜鹃受伤,只能长长叹一口气。
两个月后,林子繁借口家里缺了东西,将钟闻声支使出去了。
现在两人是没有修为的凡人,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曾经依靠灵力就能运转的身体,现在是离不开五谷杂粮了。
两人各有各的残疾,出去后那都是给对方添麻烦,钟闻声没让杜鹃一起出去,这条路他已经走了很多遍了,都不需要杜鹃指路,杜鹃虽然有一个专用的轮椅,但现在肚子大了,也不方便出门。
于是,他千叮咛万嘱咐杜鹃在家一个人小心之后,就出发了。
他惦念着临产的杜鹃,紧赶慢赶地回来,背着一个大布袋子,沉甸甸的重量将他的背脊压弯了一点,没有灵气打开储物袋,他只能像凡人一样,身体力行,只是当他来到家门口,闻到熟悉的血腥味时,整个人惊慌失措起来。
他顾不得放下米粮,三步并作两步走,险些被摔倒,来到床边。
直接被一个柔软的身体抱住,他感受到熟悉的温度,松了口气,问道:“杜鹃,怎么回事?我怎么闻到有血的味道?”
杜鹃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紧紧跟着的,是杜鹃的啜泣声。
“闻声,我好害怕,我好像小产了,刚才孩子生下来,就没了呼吸,我好害怕。”
钟闻声凑近,让杜鹃抱得更紧,他第一次如此痛恨云梦泽,让自己失去手臂,此时连安慰自己的伴侣都做不到。
“不要怕,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孩子呢,现在在哪里。”
“孩子,孩子我已经埋掉了,他身上血糊糊的,出来后一点声息都没有,我,我怕孩子吓到你,就将他埋在树下了。”
埋了?钟闻声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埋了多久了?”
他心里还抱着希望,他的孩子,他的后代,他爱情的结晶,只是刚出生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才有些迟钝,自己的伴侣又是第一次生孩子,不懂孩子是什么样的很正常,有些疏忽在所难免。
“有一个多时辰了……”
钟闻声脸上的期待散去,失落和绝望爬上他的脸,他失魂落魄地朝外走去,“孩子,我的孩子。”
结果没走几步,就被杜鹃紧紧抱住,“闻声,你不要去……我现在很害怕,我想要你留下来陪我。”
钟闻声痛不欲生,一边是他没有见过面的小小婴孩,一个是他割舍不下的伴侣,从前世一直追寻到现在的杜鹃。
他的杜鹃啊。
他脚步停顿,终归是没有再往外去,只是已经看不见的他,压根没有察觉到,自己伴侣手上和嘴角的血渍和肉沫,也不知道,自己念了九个月的孩子,已经成了一个骨架子,正孤零零地躺在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