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蒙泽宽慰道:“没关系,就算你脸上留疤了,别人觉得你丑,我也不会觉得你丑的。”
林沐恩甩开云蒙泽的手,呜呜地哭了起来。
哪怕是后世,医疗条件变好,这种烧伤也是很难治疗的,几乎不可能恢复原样。
也就是说,这辈子哪怕她发财了,也只能顶着这张丑陋的脸当有钱人。
林沐恩呜呜哭着,她脸上有伤,本来就痛,现在眼泪从伤口滚过,更是疼得厉害。
最终,她在云蒙泽的陪伴下,哭累了,睡过去了。
只有云蒙泽久久未眠,轻轻用手拍着林沐恩的背,像是在哄孩子一般。
时间过得很快,林沐恩脸上的伤愈合得差不多了,但愈合归愈合,还是留下了瘢痕。
林沐恩从前活泼开朗,经过这一场意外,变得冷淡沉默。
临近开学,云蒙泽给林沐恩送饭时,状似无意问道:“沐恩,开学你要去报到吗?”
林沐恩无意识扣弄着手指,半晌后才应道:“去啊,再怎么样,学还是要上的,不上学就只能一辈子待在这里。”
云蒙泽沉默片刻,扯起嘴角,“那行,快开学了,要不我们上山找点东西,给你加加餐庆祝一下吧 ,这段时间我学习了捕猎技巧,现在山上小动物慢慢活跃了,应该能猎到猎物。”
林沐恩在家呆了一个月,也想换一下心情,山上没人,她也不用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另一方面,她马上要去上大学,也想要多和云蒙泽相处一番,于是欣然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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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泽办好手续,整理行囊,准备带着柳蒲去城里。
临走前一天,听说林沐恩在山里摔断了腿,不仅如此,因为救援途中操作不当,伤口恶化,伤势严重到村医都没办法治疗,被带着去镇上医院了。
云梦泽摇摇头,再怎么样,这也是他人的命运,与他无关了。
他需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和柳蒲,预计在六年后,城市经济体制改革推进时,再回来帮想走的人离开。
翌日,云梦泽带着柳蒲离开云家村,开始了上学生涯。
这个年代能考上大学的人凤毛麟角,云梦泽选的专业和经济相关,从这些老少皆有的同学中挑选未来的工作伙伴是最方便划算的方法。
他将柳蒲安置好,带着证件去学校报到,之后他来到宿舍,就见宿舍里正站着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云梦泽挑挑眉,这人是剧情线中曾经跟在云蒙泽身边的得力助手。
云蒙泽在发达后,带着与他关系好的几个村人一起做生意,但村里人基本都沾亲带故,只有像云梦泽这种独来独往的人被排挤在外,其他人共同富裕。
这样一来,落差就大了,原主平时面对的就是村人怜悯不屑的眼神。
和身为原主同村,却明显瞧不上原主的云蒙泽不同,这个助手甚至有些不合时宜的心善。
剧情线里,助手跟着云蒙泽来村子里,帮村子修路,助手见原主一个瘸子带着一个有精神疾病的老母,便给原主提了一些建议,比如可以去办五保户,由集体经济组织提供一些保障待遇;也可以进厂打工,有些厂子为了税收方面的照顾会专门招收残疾人。
但这些建议还未说完,助手便被云蒙泽叫走了,还被训了一通。
之后原主的记忆里便没有再见过助手了。
回忆完剧情线中这人的所作所为,云梦泽露出一个微笑,拍了拍这人的肩膀,主动道:“你好啊,我叫云梦泽,之后请多多指教了。”
在云梦泽上学的时候,林沐恩颓丧地待在家里。
她本以为上山只是一次普通的游玩,哪里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
她看着为她忙前忙后的云蒙泽,胸口闷堵。
她不明白,云蒙泽带她去山上,究竟是不小心还是故意,可是看到对方脸上真诚的愧疚,她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想云蒙泽,对方的人品她还信不过吗?他们上辈子和睦到老,对方对她情根深种。
她摇了摇头,这样的云蒙泽怎么可能会故意伤害她呢?她不应该这样想。
可她内心深处却在隐隐恐惧,万一她的烧伤和骨折都是云蒙泽蓄意制造的,她不敢想,她这么多年的执着和信任是什么?
可是她再惶恐,日子还是得过下去,她问道:“蒙泽,你送我去医院又借了多少钱?”
云蒙泽低着头,俊朗的面容上满是稳重,“这种事情你不用操心,家里虽然没有钱,但我堂哥他们还有一些积蓄,慢慢还就是了,现在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养伤。”
林沐恩的心回暖了一点,“都怪我太容易受伤了,上次为了治我的腿,家里借了很多钱,现在又是这样,只能等我们上大学之后再好好挣钱了。”
“你为什么非要执着上大学?”
闻言,林沐恩有些诧异,她抬头看向云蒙泽,捕捉到对方眼里一闪而逝的阴沉,她有些不可置信,“当然要上大学,上了大学我们才有机会改变未来,不然一辈子都在农村,能有什么出息?”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不好吗?”
林沐恩神色冷了下来,“你不要再说这种话,我们一定能上大学,一定能发财的。”
云蒙泽沉默点头,然后转身,没有人看到他狰狞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