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两人向他要钱买药材,原主都毫不犹豫,多犹豫一瞬都是对他们诚挚感情的亵渎。
他将信任全都托付出去。
最终得到的,却是一条为男女主铺成的通天路 ,而他自己,却在最后被弃如敝履。
之后的一段时间,男女主都很忙,原主除了给钱,也没有过多和两人交流。
应该说在谋反篡位的事情上,原主被刻意隐瞒,并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男主登基的时候,原主都惊呆了。
很快,原来的皇帝被废黜幽囚,但实际上并没有人再见过那失势的皇帝。
皇后及皇后一族本应被流放。
但是念在皇后一族有人和新帝关系亲近,是曾经的王府门客,所以云家之人便仅仅被没收财产,剥夺官职。
对,这个跟着一起造反的门客便是原主。
被废黜的皇后便是原主嫡姐。
被幽囚的前任皇帝是原主姐夫。
原主在家中突逢大变之后,才后知后觉自己被耍了。
他本来生活无忧,但此刻成了家族的罪人,虽然家人并未流露出责怪他的意思,但他心中自责不已。
本想找男女主讨要说法,但那两位的身份已今非昔比,原主连两人的衣角都摸不着。
云家垮台后,敌意从四面八方涌来。
云家原本的生意被杨宸的一个下属接手。
那下属曾经便对原主不假辞色,现在更是明里暗里讽刺原主,说什么——
——那么好的家境,不知道上进,真是草包一个。
——把家底折腾没了,真是活该。
——顶着这张烂脸,就别惦记不该肖想的人了。
原主听明白了,这人大概是某个亲近之人的追求者,视他为假想敌,但他想明白了也没用,失势后,他对这些恶意束手无策。
与此同时,与杨芷的赐婚紧跟而来。
天恩浩荡,原主不能拒绝。
更何况,杨芷现在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皇帝唯一的妹妹,他能尚公主已经是高攀了。
礼成后,原主每天都在想办法和云家人联络,想办法疏通,对杨芷并不热络。
不久后,杨芷的脸被治好了,对原主嫌弃起来。
经常嘲讽原主容貌有损,配不上她,还端什么架子,没有自知之明。
甚至光明正大找面首,任由面首欺辱原主,将原主的颜面放在地上踩。
原主对杨芷没有情爱之心,可这种羞辱他哪里经受过,心中屈辱不已。
一次散步,他听到有人密语。
原来,当初自己的脸并不是无药可治,只是在最开始被叶云苓下了毒,导致病情复杂,普通的大夫束手无策,就连出身杏林谷的医师,也碍于叶云苓已经出手诊治,面对天价酬劳也没有插手。
所以,并不仅是有意隐瞒,更是针对他的阴谋!
原主怒了!他自诩对杨家人仁至义尽,倒是对方欺瞒自己,甚至过河拆桥,新仇旧恨压在心间,趁着家宴直接行刺。
然后就被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留给外人的形象不过是一个不知圣恩的阴暗小人。
而云家也被牵连,流放去了。
云熠泽被曾经的对家落井下石,刻意针对,在流放途中没能熬过去。
而云玉荫肚子里,本应备受期待的孩子,也在路上的颠簸中,失去了降生的机会。
云玉荫也在哀伤过度中,心痛而死。
云玉荫身为前皇后,没人敢动她,但其他女眷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在路上受尽凌辱,哪怕活下来,也只剩一具行尸走肉。
……
云梦泽睁开眼,细细思索一番。
「皇帝,不,太子娶妻这么草率吗?当时云家还是商贾世家,入朝为官的没几人,在古代,士农工商,云家人的地位怕是连太子的衣角都够不着,这么轻易就结婚了?」
系统不吭声。
云梦泽摇摇头,不再思索。
他看向身后几个随从,这几人身手好得过分,甚至比身为家主的云熠泽的随从还要厉害,剧情里,在皇帝倒台前夕,这四人齐齐失去踪迹。
蹊跷得很。
他吩咐道:“猛子,你去跟着刚刚施针的医师,暗中观望,有异动禀报我。”
在猛子准备离开的时候,云梦泽又提醒道:“有没有危险都不许出手,你只负责监视。”
猛子目光微微一动,应了声是,便离开了。
云梦泽想起以前原主救这救那,怕这人误解他的意思,习惯性地出手帮人,这才出声提醒。
他可不想当男女主的打手和血包。
————
叶云苓急得很,她不会武功,跑了半晌才甩脱那老翁,又回到原地找那富家公子。
她看着空无一人的茶肆,揉了揉咕叽直叫的肚子。
她负气离开宸王府,什么都没带,不好意思吃别人的剩饭,也不好意思和乞丐抢善粥,饿了好几天。
这富家公子是她观察到的最合适的人选,身上有病,又有钱,又心善。
到时,她拿钱,对方治病,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吗?
本来准备毛遂自荐,但是遇到中暑的老翁,她心念一动。
若是当着那富家公子的面展现医术,到时不是更容易接近此人吗?
哪成想对方居然如此不近人情!
自己可是神医欸!真是不识好歹!
他们杏林谷的人毕业出谷都要被人供起来的!哪里会有这种敷衍的待遇?!
可对方已经是最佳人选了,她只能想方设法和对方搭上关系。
在路过富家公子的时候,她撒下的香粉能刺激心脏,想必那富家公子现在正急得团团转吧……
她得意一笑,谁让他这么轻视自己。
可是当她放出追踪蝶,却找不到那富家公子的去向时,急得团团转的人却是她。
人呢?!!
人呢?!
人没了她去谁家当供奉?!
她还饿着呢!
突然,她听见身边传来一句话,“小姑娘,那病患正在四处找你呢,你还敢来这里?”
叶云苓眼睛一亮,“大爷,我想问问您,您知不知道刚才在茶肆的小公子是哪家的?”
“哪位啊?”
“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那个,容貌俊俏见之不忘,身后跟着四个随从。”
山羊胡“哦”了一声,“你就说他有四个随从就是了,我这眼睛,哪里看得清长什么样子?美丑都一个样。”
叶云苓看着山羊胡被耷拉眼皮盖住的眼睛,不由得抽抽嘴角。
山羊胡道:“你说的应该是云家小公子,你找他有何事?”
叶云苓笑得一派自然,“我观那小公子身有暗疾,总是忍受折磨,有些不忍心呐。”
山羊胡叹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那种家境,要什么大夫没有?你药开得有一点不对,那小公子有些微不舒服,你就等着吃挂落吧。”
叶云苓笑而不语。
山羊胡捋了半天胡须,啧了一声,“罢了,你这小丫头,机灵得很,医术又高,也用不着我为你操心。”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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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泽四处逛了逛便回家了。
没多久,就听见通报,有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