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就是我素未谋面的亲弟弟。”
云梦泽轻笑一声,“你给你父亲母亲认了个儿子,这件事他们知道吗?”
云梦雨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但很快遮掩过去了。
“你这么厉害,我再帮你和父亲说说,他们肯定会愿意让你认祖归宗,到时你光宗耀祖,也算不负我们的期待。”
云梦泽摇摇头,不知对着谁人在说话,“云大人,看来贵府身体有恙的,不止云小公子一个,这云大小姐的臆症,也该看看了。”
云梦雨歪歪脑袋,露出一个疑惑的神色。
身后一个带着怒意的声音传过来,“云大夫,是我管教不方,你别在意。”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云梦雨整个人僵立在当场。
她被吓得身子哆嗦了一下,第一时间便想要撒娇求情,“爹爹,您看云大夫长得和妹妹如此相似,他必定是姨娘那一脉的后人,很可能是我们的血亲啊!”
她知道,说云梦泽是她亲弟弟这种话,是没法让国公爷相信的,她也只能扯出一些勉强可信的内容,想将国公爷拉到统一战线。
可她没考虑到,慌乱之下她扯的理由——云梦泽是她生母那一脉的后人,那也和国公爷没有关系。
谁管一个妾室家族的后代呢?
果不其然,国公爷丝毫不理会她,而是有些疲惫地说:“把大小姐带下去。”
云梦雨被管事嬷嬷拽走的时候,终于意识到国公爷的态度,她尖声道:“父亲!我错了,我会改的!我会老老实实的!”
国公夫人在一旁冷眼看着,面对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如此哀求的样子,一点动容都没有。
两人为云梦雨的冒失得体地向云梦泽表达了一番歉意。
云梦泽假惺惺地表示孩子还小,不要太苛刻,稍作教育就可以。
几人分别后,国公爷脸上的笑落了下来,朝管家吩咐道:“查查他的底细。”
云梦泽如此高调,都懒得遮掩,自然会引起注意。
国公爷作为老狐狸,不会跟云梦雨这般年纪的孩子心态一般。
他更擅长背后调查和威逼利诱。
相比起云梦雨莽撞的直接询问,手段更加老练。
后面几天,云梦泽待得清静,再没有见过云梦雨。
对方大概是被禁足了。
————
顾悦恬摸了摸脸颊,触手有些粗糙干燥,完全失去了以前的细腻顺滑。
她皱着眉头,直直看着铜镜里面的人,面容五官熟悉,但白色的妆粉被卡在皮肤纹路里,显得整张脸斑驳不已 脏乱不堪。
她有些气恼,她已经用油脂润肤,然后用珍珠粉调制成的糊糊敷脸,也是以特殊的方法上妆,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
一旁的丫鬟见她脸色阴沉,急忙跪下认错,“小姐恕罪,定是奴婢磨的粉粗了,我明日再去取些晨露,做成玉容敷,定能让小姐容光焕发。”
顾悦恬发了一通脾气,但也知道这事情怪不到丫鬟头上。
她将脸上的脂粉擦掉,左看右看都不太满意,但好歹不会有那种斑驳脏乱的感觉,仅仅只是皮肤黑了一点。
“小姐,范将军来了。”
顾悦恬的心情好转了一些,她来到外间,不由得向范璟祎抱怨,“我的脸被晒得又干又黑,连脂粉都没法上。”
范璟祎关切道:“怎么回事?”
顾悦恬长长叹了口气,“在这里生活,自在是自在,但是这里太阳太晒了,风太大了,气候太干燥了,沙尘也很多,连涂羊脂膏都没法把皮肤养回去。”
“羊脂膏?”
顾悦恬噗嗤一笑,“哈哈,忘了你是个糙汉子,不讲究这些事情,我们这些女儿家,需得在每日早晚洁面后,往脸上涂羊脂膏,这样能养肤润肤,让肌肤更加嫩滑白皙。”
她促狭地使了使眼色,“你若想护肤,也可如此行事。”
顾悦恬起了兴致,向若有所思的范璟祎介绍她以前养肤的方子。
什么用珍珠粉和晨露调成糊糊敷在脸上;用花瓣水沐浴泡澡;用油脂厚敷救急……
说着,顾悦恬有些遗憾,“最近京城新出了个很有用的玉容敷,我的闺友们用了之后都赞不绝口、连连称好,可惜产量不多,供不应求,而且只在京城开店,我这里鞭长莫及,等人送过来也得花很长一段时间。”
顾悦恬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然,拿到那玉容敷,说不定能稍微救一救我这张脸,若是回到京城,父亲母亲看到我这副样子,怕是要心疼坏了。”
范璟祎非常自然地插话道:“这玉容敷非常珍贵吗?”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不然为何产量稀少?”
顾悦恬有些惆怅,“珍贵倒不至于,大概只是店家的手段罢了,越买不到就越想买,想买的人多了,身价就抬起来了。不过有效果倒是不假,我那些闺友们用的玉容敷多了,这一家是目前用过效果最好的。”
范璟祎紧绷着的脸松了些许,“既如此,我遣人帮你买来。”
他的话正好和顾悦恬后面的话重合——
“确实不贵,一瓶也就二十两白银。”
话一说完,顾悦恬也听到了范璟祎的话,她没有发现范璟祎的僵硬,笑道:
“哪用得着你叫人去买,你好不容易坐稳了这个位置,不要让人抓住把柄了,我的人已经快把东西送来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体贴~”
“悦恬。”
“嗯?”这还是范璟祎第一次这么亲密地叫她的闺名,顾悦恬脸上飘了点红霞。
范璟祎目光真挚地看着顾悦恬,“你这样也很好看,很自然,很健康,和其他女子很不一样。那些被养在闺中的娇小姐,弱柳扶风,走一步喘三喘,一看就身娇体弱,多受病痛之苦。像你这样,健康就是最好的了,不必那么在意是否漂亮。”
顾悦恬一怔。